冬青竹对此视而不见,好像做出裁员这个举措确实是不得已为之,除此之外,冬青竹很少插手其他事,表现欲也不强烈,不管背后怎样被人议论纷纷,都淡然处之。
副总盯着人看了几天,这才慢慢放下忧思。到他这个位置,多疑多虑是必然,身边皆为利来,可信之人廖廖,行差毫厘失之千里,不说这是季春山儿子,且说大佬将冬青竹放到这里又是何意,当真只是为了哄小情人玩玩么。
副总近来就琢磨这事儿,他把陈川叫进来,倒也没说别的什么,就是让陈川以后注意点,这次能保他,下次就不一定了。
陈川不以为然:“我的舅舅啊,这是咱们的公司,可不是他的,还能让一个外人抢了去不成,再说了,季春山早死透了,还守着个植物人,他季璟还有什么,现在除了能卖屁股还能干什么。”
副总现在是看到他就头疼,想再告诫他几句,又觉得他这傻侄子未必能听懂,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人轰走了。
陈川知道他舅心情不好,也不想这时候烦他,哼着歌往回走,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员工窃语。
“……腿真的好长啊,还有皮肤,比我都白,怎么长的……”
“我听说他是季春山的儿子,季春山你知道不?”
“有点耳熟,哪个季春山?是经常上电视那个季春山不?”
“哎!扯哪儿去了,那是演电视的,我说的这个是远山集团的季春山!”
“我只知道那个演电视剧的……”
陈川压低嗓子咳了一声,面色不虞走进去:“工作时间开小差,工资不想要了是不是。”
一面说着一面扫两人身上的工牌,都是实习生。
两人话头戛然而止,都很紧张地看向他:“陈组长好!”
“你们这些小年轻,肤浅,都肤浅的很!”陈川怒其不争:“一张脸就被迷的不知道南北了。”
两个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被上司抓包的尴尬让她们很想赶紧逃离这里。
陈川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让人走了。
她们走之后,又进来一个人。
陈川撩了下眼皮,语气不是很好:“被人玩儿的玩意儿,也就剩那张脸了,不然贺叔能看上他,他这回可是牛逼了,狐假虎威。”
来人纤细的手攀上陈川的脖颈,胸前柔软两团似有若无贴上陈川。
陈川顺势一只手摸进女人A字裙里边,膝盖向上顶了顶,“嗯?你说对不对。”
女人伏在陈川胸膛软软一笑:“你犯得着跟他置气么。”
陈川不屑地啐了口:“我就是看不惯他,没有贺叔他算个什么东西……哟,说曹操曹操就来了。”说着扬起眉峰看向门口。
冬青竹手里端着一只咖啡杯,眼神未在两人身上停留,径直去了饮水机那边。
陈川冷眼看着他。
等冬青竹接好水,要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川又突然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意有所指:“季总,挺激烈啊。”
冷风旋起衣角,留给陈川的只有一个背影。
这让陈川觉得他的针锋相对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还很幼稚,陈川低声骂了句什么,推开女人,也走了出去。
一周后,陈川被外调。
以公司培养人才为由让市场部经理带着往非洲考察去了。陈川登上飞机的那刻,差点隔空把冬青竹骂死。
这事上副总也没插手,陈川暂时离开这也行,不然净给他端屎盆子,出去锻炼锻炼也好。
于是不顾侄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挥挥手大有一副任陈川自生自灭的意思,就让他被人带走了。
第十一章颜
以前季家还在,看在季春山的面子上,也鲜少有人会对冬青竹不敬,但现在不一样,没了季家,冬青竹就什么都不是。
冬青竹在公司的处境远没有看上去那样轻松,副总在这里一览独大,重要文件经不了冬青竹的手,冬青竹在会议上就永远没有发言权,就永远处于弱势。
冬青竹想要在捉襟见肘的困境里积累自己的人脉,资源,就势必少不了各种酒局应酬,无人再对他有所忌惮,冬青竹遭的刁难只多不少。
冬青竹很需要时间,恰好他现在最不缺的也是时间,冬青竹很擅长从被动中寻找生机,也不缺乏守株待兔的耐心,无论外界对他评价如何,冬青竹始终不骄不躁。
时间转眼到一月底,大街小巷挂起了红灯笼,门脸商铺贴上了对联,光秃秃的行道树也有了彩灯装饰,各大商场活动不断,新年气氛日渐浓厚。
小年夜那天,冬青竹下班路上从花坛边捡了一只脏兮兮的狗崽,带回了家。
暂时给它安置在一个小箱子里之后,冬青竹又去宠物店买了笼子和各种各样的狗粮小零食。
回来的时候,大佬正拿手逗狗崽。
小狗崽张着一口才长齐的小奶牙妄图咬断那根对他骚扰不停的手指,不过被大佬一个脑瓜崩就弹倒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狗崽很夸张的嗷嗷叫,还没有直起来的耳朵跟着一颠一颠的,又凶又奶的样子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大佬看的直乐,问冬青竹:“哪来的。”
冬青竹走过去,先把笼子放在了地上,笼子里装着狗粮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大佬看了眼,准备的还挺全,然后听冬青竹说小狗是他捡的。
毕竟这是大佬的家,冬青竹说完,询问大佬:“可以养吗?”
大佬说:“不可以。”
似乎没想到大佬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冬青竹有片刻的停顿,就在冬青竹思考要拿这只小狗怎么办的时候,大佬又慢悠悠开口:“贿赂贿赂房主啊,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