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床头,慢慢的挑着面。这是熟悉的味道。
她煮的面,他这辈子,已经吃了太多太多了。
多到以前觉得只是平常。
“什么人?”坐在旁边的女人问。
“种地的人,”男人吃了一口面,又看了一眼她,“那地不平,人工种费时费力,机械也不好上。”
“我还在找呢。”白秋说。
“种地包工多少钱一天?”男人又吃了一口面,“现在人工不便宜。”
“三百亩地,一半种水果,一半种点菜,正式员工,要招四五个。”男人倒是自己开始说了,“你要先注册一个公司,政府对农业有补贴的。”
“投入的话,三五年之内投入百来万,看不到什么回头钱。”
她煮的面条,是他习惯的味道,男人吃了几口,觉得来了一点食欲,于是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了面,他把碗递回给她,又看看她,“你要干,就去干吧。这几天我先陪你把这几个园子跑了,再把农科院的朋友约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张文做事,也一向是靠谱的。
白秋把碗拿回厨房洗了,又回到他卧室。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打电话约农科院的朋友,那边朋友人脉广泛,听说他要搞农业,居然又给他推荐了一个园子;然后她又看着他打电话给政府的朋友,问了政策的事儿。半天下来,他的进度,显然比她自己弄,从某个方向上,更推进了很多。
其实就是他以前就是太忙,根本不想管知秋的事儿。白秋坐在旁边看他。如今她难得借了一次东风。张文这个隐藏股东,要是愿意出点力,自己好像是会轻松很多不过她又想,张家家里到底也有产业继承,他是不需要像她这样白手起家的,也到底没这么多精力来看这边的。
“我要走了。”
等男人打完了电话,又去洗漱间刮完胡茬出来,看见了站在她床边的女人。女人手里拿着那个蓝精灵布偶,翻来覆去的看着,最终给他丢回了床头。
“我要走了。”她扭头看他,笑意吟吟,被人吮吸过的耳朵还有一些异样的红,“Benson 刚刚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吃晚饭了。”
其实吃晚饭还早,他就是叫她过去玩,见见朋友。
“你什么时候和他分手?”男人的声音却在房间里响起。
白秋挑眉看他。
“白秋你别太认真。”
男人看着她的模样,皱了眉,“他也不过和你玩玩罢了,难道真的会和你结婚?他大你几十岁,女儿都和你差不多大了。”
“也还好吧。”白秋笑嘻嘻的。
大一点小一点,她无所谓的。
张文看着她的脸,皱了眉。
“你知道,他和一个小提琴手,之前还有过一段?”
“什么小提琴手?”Benson 的八卦她真的听得少,白秋这回真的有些惊讶了,“这是什么故事?”
信息茧房了这是,她混这个圈也有几个月了,是一点儿没听说呐。
不过陈总都四十了,有过几段恋情,好像也很正常?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张文看着她,“说他前几个月还是前年,在新加坡,找过一个小提琴手来着。”
“哦?”
“人家女儿和这个小提琴手处的很好,一起逛街,都叫上妈了。”
“哦!”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张文又说,“听说他女儿,可是一点不喜欢你。”
“你别往我心上插刀了。”
这个消息真的太突然,白秋捂住了胸口,一脸要死的模样,“难怪我觉得陈甜对我的敌意那么大,原来是早就有了梦中情妈了。对了,”她想起了什么,不甘示弱,“你和 Candy 分清楚了没?”
看起来,还没分得很清楚。
到底只是初六。
山上山下的跑了这么久,又煮面又煮饭的。白秋临走之前,借了张文的洗手间重新梳了头发。洗漱台上只有一个牙刷牙杯了,毛巾倒是有几条,看起来都是男用款。但是,她从柜子的一角挪回了眼,那里面还躺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发圈,那是这里曾经入住过女主人的痕迹。
心里突然又是一酸。
这两个男人,简直都没一处让她省心。
“我要走了。”
她联系的剩下几家园子都不去看了,明天先去看农科院朋友推荐的那家。绑好头发她伸手去推门口一直看她的男人,“你联系好再告诉我。”
??49.人家是常年的老谋深算
49. 再次看见陈总,还是在高尔夫球场上。白秋从观光车上下来,一眼看到了站在发球台边的男人,个子很高,身姿颀长,漂亮的球童背着球杆,就在他旁边的不远处。 拿着杆试了几下,男人发现了什么,抬头来看她。 “Benson。” 她走了过去喊他,笑吟吟的,又看了看他旁边的男人。这个站在他旁边的陌生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看见她的目光投了过来,已经笑着主动伸手过来,十分热情。 “这是weaken。” 陈敬看了她一眼,呼的一下挥出了一杆,声音还在其后,“我的基金经理。” “这是白秋。” “白小姐你好。” 两只手已经握在了一起,白秋看了一眼weaken,热情的男人已经在自我介绍,俨然已经早就知道她的模样,“我是weaken,一归的总经理。” 一归,不就是Benson自己的那个基金吗?福布斯排行榜以及那个三位数在脑里一刷而过,白秋扭头看了一眼陈敬,男人察觉到什么,回头看看她。 “你的园子看好了?” 视线下落,他的目光,落在了她那踩过泥土的小白鞋上。 哪怕在张文那里已经简单的擦过了,可是运动鞋的鞋边依然还是留了一些清理不干净的泥痕。 “没看好。” 对着weaken笑了笑,白秋干脆坐下来拿着纸巾继续擦鞋,“我过几天还要去看呢。” “白小姐是去看什么园子?” 这个weaken是个健谈的,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还要去山里?” “哦,我准备去包个山种菜。”白秋笑答。 对于她要去包个园子来种菜这件事,在场的两个男人显然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陈敬看了一眼她的鞋子,到底什么也没说。来之前他们估计正在聊什么,又被她打了一下岔,如今很快又回到了正轨上。 “龙威流动性应该是有了一点问题。” 再次开口之前,weaken特意看了一眼低头擦鞋的女人。女人专心的擦着鞋,好像根本没听他们说话。于是他看着前面自己拿着球杆的老板继续说,“听说去年发行的第一期债券,都已经开始展期了。” 察觉到有人抬头看他,weaken对着女人笑了笑。…
??50.这个人真的很大男子主义
50. 去爬山,能没有一身泥吗? 就是这个债券,赎回,赎回不了;卖,也卖不出去。 白秋只能忍着心里的咯噔,先去陪他和刘主任吃了饭。等饭吃完出来,已经九点过了,天色已黑,霓虹灯已经亮起,五颜六色。天空这时却一声惊雷滚过,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刘主任很严肃。 不爱说话的样子。 但是万幸桌上的其他人,甚至包括她自己,都还算得上是社交达人。特别是weaken,不愧是做基金经理出身的,那叫一个能说会道长袖善舞,把整个饭局搞的那叫一个热络,绝不可能冷场。 他们说着什么牌照。 只是如今饭局散了。白秋送完刘主任,又站在路边等着一路堵车出来的老张。感觉气温好似又低了几度似的,空气混着微雨,冷冰冰的黏着湿气,一个劲的往人脖子里面钻。 白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哆嗦了一下。 身上突然一沉,又是一暖。是旁边的男人解下了大衣,盖在了她的头顶上。 “不行Benson你自己都还感冒着呢!”女人挣扎了起来,想把衣服还给他。 “盖着。”头顶被人按了按,是男人不让她把衣服取下来。这个人呀,真的很大男子主义。心思一软,白秋靠了过去,伸手去牵他的手。 “Benson你认不认识曼生的高中洋?” 司机老张姗姗来迟,白秋上了车,和窗外的weaken挥了挥手,然后看着车子慢慢的滑出。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冷意,车里暖气渐渐的裹了上来。 雨天,她有一个盒子躲雨。 鼻尖是男人身上的清香。 于是此刻她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任务和生意,生意和任务,好似都已经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楚。 “不认识,没听说过。” 晚上为了陪客,男人今天没有吃药,又到底喝了一点酒。如今他已经坐在座位上沉着脸,身上还有一些微微的酒气。 “他是我的客户。” 白秋微微一动,往旁边靠在了他一靠,把头靠在了他的胳膊上。她伸手,捏着他的手指,和他慢慢的十指交握了;又仔细的斟酌用词,说的很慢,“他是做新能源设备的,前几年投了很多钱建厂,在常市那边。最近还借钱…
50.
去爬山,能没有一身泥吗?
就是这个债券,赎回,赎回不了;卖,也卖不出去。
白秋只能忍着心里的咯噔,先去陪他和刘主任吃了饭。等饭吃完出来,已经九点过了,天色已黑,霓虹灯已经亮起,五颜六色。天空这时却一声惊雷滚过,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