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看放虎归山,这只虎还会不会想起我。”沈忱这是开玩笑说了心里话。
“沈总,这不是回来忙的忘记了吗?这会不忙了赶紧和你说一声。”陈从周低声说。
“在家里?”沈忱很疑惑声音怎么放这么低,难道是和她前男友在一起?
“对,陈岚女士喜欢偷听我讲电话,所以得低声说。”陈从周说完看看门口,担心陈岚听到她给沈忱打电话又误会。
“回去多陪陪叔叔阿姨,你这一年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是我剥削你呢。”沈忱觉得她很有意思,打电话怎么了,又不是谈恋爱,有什么不能让父母听的。
“沈总,你是我老板,难道不是你剥削我,是我剥削你?”陈从周笑了。
沈忱赶忙说:“不敢当,你早点休息。”又补充一句:“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沈忱其实早就给陈从周的妈妈去过电话问了她有没有到家,连她几点进的家门都知道。他只是在等,等陈从周的平安落地的电话什么时候能主动打来。他原以为自己昨晚就能收到这通电话,没想到比自己预计的还晚了二十四小时。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只是深陷沼泽的人失望是没有用的,失望只会让自己丧失更多的自信心。
顾斯年没有回妈妈那里,回了他滨海国际的家里。他中午没有吃东西,可是并不觉得饿。去书房的抽屉里摸出一支烟,可是要点燃的那一刻又突然没了兴致,略带烦躁得把烟丢进垃圾桶里。
当年她以一副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决绝分手,如今回来又是置身事外、完全放下的态度,让顾斯年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女人有几副面孔。
顾斯年无奈的摇摇头,安慰自己只是想“死”的明白一点,如果只是因为他和阮之南之间的误会,为何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那或许就真的是移情别恋她的的青梅竹马才决绝分手的吧。
顾斯年想起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很难把她与用情不专这样的词联系起来。越想越头疼,直接给陈珂打了电话:“陈珂,从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陈珂接到电话的时候,看了身边的温卿一眼,温卿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陈珂实事求是得说:“我不知道啊,你自己去问问她。”
顾斯年郁闷:“你是她哥你不知道?你老婆不是还是她闺蜜吗?也不知道?”
陈珂从床上坐起来讥讽他:“妹妹大了,感情的事儿怎么会和我这个哥哥说,当时你们两地下恋情也没有通知我啊,分手也没通知我啊,还不都是我自己发现的。”
顾斯年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又放缓语气问:“那温卿知道陈从周的感情状况吗?”
陈珂看他有点求人的语气了,只好说:“顾大公子,我老婆也不知道,从周这次回来还是我老婆费了好大力气才给弄回来的呢。”
温卿和陈珂挂了电话一脸懵。这个顾斯年搞什么?问从周的感情状况是什么意思?还想再续前缘?温卿开始她的推理了。陈珂是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儿了,拉着老婆赶紧去洗漱,明天周一他还要上班呢。
第十四章 失眠
陈从周叮嘱爸妈早点睡,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床上是妈妈昨天给换过的鹅黄色床单被罩,床头点了椰子味的香薰,柔和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更加温馨。
陈从周睡不着,她的人生信条是,没有什么是必须得到的,也没有什么不可失去,可是再见面,没想到不仅没有心如止水,内心简直就是经历了七级地震。昨天是因为旅途奔波实在是累了,休息好了的今天是实打实的遭遇失眠。
陈从周起身去客厅橱柜里找酒,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爸妈。只有一瓶白酒是打开的,陈从周从桌上顺手拿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喝完酒应该可以睡着了。
喝酒助眠是去了美国养成的习惯,睡不着的时候就喝一点,对她而言很管用。沈忱为这事没少说她,陈从周是酒精过敏的,沈忱非常不同意陈从周喝酒来对抗失眠这个招数,这种以消耗自身健康来帮助入睡的方法非常不靠谱。沈忱给她买了不同品牌的褪黑素,一点用没有。
陈从周是特别有主意的那种姑娘,自从发现微醺可以让自己睡的很舒服以后,就“固执己见”得在失眠的时候喝点酒,慢慢得好像酒量都涨了,过敏是在喝非常多的时候才会有反应,俨然成了一个酒鬼。
陈从周端着酒站在客厅的阳台小口抿着喝,夜色沉沉,看着楼下五光十色的灯带和小区里几个步履匆匆的晚归人,心里想着美国的酒柜里还有不少好酒,便宜沈忱那小子了,可以一人独享。
陈从周是第二天下午时分接到的顾斯年电话,“我和苏夏在你家门口。”顾斯年很傲娇得说完就挂断了。
陈从周赶紧下楼,苏夏远远就跑过来给了陈从周一个拥抱。陈从周不同那天去婚纱店的打扮,编着松散的一个麻花辫,白色毛衣,牛仔裤、白色帆布鞋,非常减龄。苏夏抱完赶紧表达不满,“陈从周你,你不地道啊,回来都不和我讲,还是顾总给我打电话约我见你,我才知道你回来了,重色轻友啊。”
陈从周看着苏夏大牌加身,身上这件外套是前不久在美国看秀时候的新品。不,也不是衣服的原因,是因为这一头干净利落短发?也不是,苏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现在应该叫苏总了吧,正式接手苏记,和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大不同。陈从周亲昵地挽着苏夏的胳膊说:“苏总,我也是昨天刚到,本来就想这两天约你的,我赔罪,今晚我请客。”
“轮得着你吗?忘记我苏记是干嘛的了?”苏夏身上一直有种大姐大的劲头。苏夏家是做餐饮的,苏记餐饮全国连锁,总部就在滨海市。苏夏自然说,你回来得姐姐我来负责接风啊。
苏夏和陈从周是同龄的,但是苏夏从小见的事儿多,自认为比陈从周成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再加上陈从周长了一张我见犹怜的江南水乡脸,苏夏更是觉得她比自己小很多,一直自诩是姐姐。
第十五章 人生哪能如初见
顾斯年是彻底没他什么事了,就是司机的角色,顾斯年就负责开车、点菜。都难得能插的上话。点菜的时候,苏夏说,我们喝点酒吧,我在这里有存酒。顾斯年直接拒绝了说他要开车,没办法喝酒。陈从周说,那我们喝吧。顾斯年把埋在菜单中的头抬起来惊讶得看着陈从周,她以前很少饮酒。苏夏也很兴奋,捏着陈从周的脸夸她长大了。
席间,苏夏和陈从周许久不见喝的开心,顾斯年眼见陈从周频频举杯喝的不少,急忙过去把酒瓶夺了不让再喝。苏夏气不过:“这位顾公子,你也太扫兴了,自己不喝就算了,还不让我们尽兴。”
顾斯年吩咐服务生把酒撤走,边给陈从周往碗里打鸡汤边说:“她酒精过敏,已经喝不少了。”苏夏这才想起来,回过头来问陈从周“对啊,你不是酒精过敏吗?怎么没见有反应啊?”
陈从周只是淡淡笑着说:“在美国的时候,喝酒多,喝着喝着就不怎么过敏了。”
苏夏紧接着问:“你还应酬啊?”陈从周总不能说是自己夜不能寐变酒鬼才能入睡吧?只好说,“不是,大家经常聚在一起喝点酒开心一下。”
顾斯年是彻底没好脸色了,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女孩子孤身在外还喝那么多酒。他那个青梅竹马这么不负责任?把她带到国外就让一个酒精过敏的人喝酒?但是让他这个前任此刻说什么呢?用什么身份对人家管头管脚呢?堂堂辉盛执行总裁,都被这丫头甩了还关心她干嘛?顾斯年想想觉得很气,随之脸色铁青着上厕所去了。
陈从周趁着顾斯年不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苏夏:“你俩怎么碰到一起了?”
“斯年中午在苏记有应酬,我正好最近要推出模范餐厅,最近都在辉盛附近的那家苏记规范他们经营呢。正好碰到打招呼,听他说起你回来了。那我们不得聚一下吗?”苏夏边说边用湿毛巾擦擦手。
顾斯年在卫生间对自己的计谋很是满意,难道让他一个当年被甩的人热脸贴冷屁股去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当然要故意把商务宴请订到苏记,然后假装和苏夏偶遇,再不经意间提起陈从周从美国回来这事,以苏夏的性格绝对要约出来“兴师问罪”,顺理成章见面。顾斯年感叹完自己足智多谋,转念就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安慰自己:我这可不是放不下她啊,我这是格局,哪个前任能有我这格局。
苏夏看顾斯年还没回来,问陈从周:“周周,要不再考虑一下老顾?”
陈从周一改玩笑的口吻,说了一句话:“夏夏,你还会和梁思博在一起吗?别人不懂我,你应该明白这句话,人生哪能如初见。”
苏夏满眼热泪,拿起酒杯说:“敬我们逝去的爱情。”然后互相碰杯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是啊,人生哪能如初见。可是陈从周想到他们的初相遇,好像都是诙谐场面。
陈从周边掉眼泪边轻轻笑起来。
第十六章 闹钟没响
“陈从周,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陈从周?”
“陈~从~周?”
“干嘛呀~妈,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我都被你吓醒了。”一位24岁的女孩边嘟囔着边把头缩进了被子里,换个姿势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