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跟在陈雄辉身后一个个握手打招呼,陈雄辉在前面为他一点点铺路。

顾斯年看着陈雄辉两鬓的白发,心里的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顾斯年想起来小时候幼儿园的儿童节活动,别的小朋友都有父亲来陪。他表演完节目永远只有妈妈在等他。有小朋友开玩笑说他是没有爸爸的小孩,他一拳把那个小朋友鼻子打出血了,幼儿园老师喊了家长。

顾婕很强势,在园长办公室说:我们宝宝打人是不对,可是这个孩子说别人没有爸爸是不是问题也不小呢?我可以赔偿他的医药费,但是对我儿子造成的心理伤害谁来弥补呢?

没想到对方妈妈也是个“厉害角色”,直接冷笑一声:“自己生了孩子还没男人要,自己给孩子弥补呗,难道还是我们的错了?我们宝宝说的没错啊,你们家小孩是没有爸爸啊。”

那是顾斯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顾婕打人。她直接冲上去给了那个女人一嘴巴,然后两个人厮打起来。幼儿园园长拉都拉不开,最后还是保安来了才拉开的。

最终的结果是顾婕闹到那个孩子转学才罢休。说她可以,但是不能说他儿子没爸爸。这是一个单亲母亲对孩子强大的保护欲,也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愧疚,她本可以让顾斯年不失去爸爸的。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顾斯年还是觉得自卑了,“我没有爸爸”这件事好像成了他的一个缺陷一样。他也曾怨恨过,为什么爸爸不要他。直到长大以后才完全接受了生来就没有爸爸这件事。

直到去年陈雄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顾婕和他说这是你的亲生父亲。

顾斯年此刻看着陈雄辉作为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孩子计长远,他眼睛有点红红的,为这种血缘亲情的奇妙所动容。陈雄辉给他别墅给他豪车给他公司总裁的位置,他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内心波动。

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他应该喊“爸爸”的人,他都是喊“陈董”。

但是就是很感动的此时此刻,顾斯年对着陈雄辉依然喊不出爸爸两个字。好像那两个字在他心里是神圣的,不能轻易叫出口一样。又或者是真的还需要时间吧。

周五的时候就是辉盛集团的年度峰会了,顾斯年在周四晚上回到滨海国际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他没有驱车回A区,而是拐到了D区门口。

打电话给陈从周的时候,陈从周敷着面膜都睡了一觉了。明天就是峰会了,又要颁奖又要迎宾,这两天在一直穿着旗袍和高跟鞋预演呢。不习惯穿高跟鞋的陈从周快累散架了,敷着面膜就睡着了。

顾斯年电话来的时候,把陈从周惊醒了,顾斯年的温柔男声传来:“睡了吗?”

“睡了又被你吵醒了。”陈从周起来撕掉已经几乎要干掉的面膜。“你怎么还没睡呀?”

“我刚忙完回来,这两天在办公室没见你,想你了,来看看你。”顾斯年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陈从周坐起来问:“你在哪呢?”

“你楼下。”

陈从周及拉着拖鞋跑到厨房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顾斯年。“那我下去。”

“不用了,太晚了,外面冷。”

“等我。”

陈从周都没洗脸上的面膜,穿着睡衣和拖鞋就下来了。

飞奔到一楼的时候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缓缓开了一楼的大门,然后看到了站在夜风里的顾斯年,夜风吹乱了他的发型,领带也随风飘扬。

陈从周大步走向他,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她忍不住拿手去摸摸他的脸:“累坏了吧?怎么不早点回去休息呢?还特意来我里这一趟。明天不就见到了吗?”

陈从周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已经是又为顾斯年心动了一次。

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

顾斯年没说话,抱住了陈从周,闻着她睡衣上、发丝里、脖颈里椰子的清香,好像疲惫都减少了几分。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了几分钟,谁都不语,享受着这份属于月光恋人的静谧时刻。

第二天的年度峰会很成功,顾斯年的首次亮相又收获了一批粉丝,确切说是“女粉丝”。

一些受邀请的女合作商和同行业内的女领导在峰会后的酒会上纷纷过来搭讪加微信,美其名曰“方便日后合作。”

陈雄辉也很满意,回去和顾婕炫耀:“不愧是我的儿子,不论是形象还是才能都是首屈一指的,今天首战告捷。已经有还几个老家伙要抢着和我做亲家了。盛老头说要把他国外留学的女儿给我当儿媳妇儿呢。”

顾斯年今天是一套藏蓝色西装,精英感十足,实名演绎什么是“衣冠楚楚”。

峰会的时候,陈从周看着台上讲话的顾斯年,那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他是那么闪耀,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峰会到了尾声要给各位辉盛的领军员工颁奖,陈从周他们这些礼仪小姐上台的时候,台下男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陈从周端着的奖杯要给的领导恰好就是顾斯年。她挽着一个低低的发髻,插着一支珍珠簪子,化着淡妆,像是电影里的人。

顾斯年看的眼睛有点直,陈从周小声提醒:“顾总,这是由您颁发的奖杯。”

顾斯年恢复如常,接过奖杯。然后礼仪小姐们就没有再亮相。

原来这两天没有看到她,是忙这个去了。

直到峰会结束,顾斯年和谢雄辉在公司一楼大门口送行各位嘉宾,才又看到她。她站在电梯口引导客人往出口处走,顾斯年回头看的时候,有个男孩子拿着手机正在和她搭话,不知道是不是在要微信。

顾斯年看到她高开叉下的长腿和前凸后翘的身材在这身旗袍下显露无疑,真是又惊喜又吃醋。

他趁刚送走上一车嘉宾去酒会,这一批嘉宾还没搭乘电梯下来的空隙,赶紧走到陈从周身边假模假样得问:“电梯到几楼了?”

顾斯年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是了解了她身边男孩子的意图,是一个合作商公司的人,果然是在和她要微信。

顾斯年也不走,就站在电梯口假装是在等贵宾下楼,实则是在观察她会不会拒绝。

陈从周已经拒绝了好几次了,男孩子都缠着继续要。看顾斯年就站在旁边,和男孩子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麻烦您往外面走一走,以防一会电梯下客挤到您。”

顾斯年很满意。苏夏不满意了,苏夏就站在陈从周对面引导客人,听到陈从周说有男朋友这个理由的时候,翻了一下白眼。被陈从周看到了,心里有点心痛。

想着等忙过这段时间了,和苏夏好好解释一下。

梁思博是在中午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的苏夏,苏夏没有和他打招呼。不是不想,是不想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梁思博看到苏夏的一身酒红色旗袍,想起他们的初次约会,苏夏也是一身红色将他迷倒。

梁思博去买了热咖啡和三明治给苏夏和陈从周放到了公司大楼的前台。然后过来和苏夏说:“估计再有一趟电梯嘉宾就走的差不多了,我给你和从周买了热咖啡和三明治,你们两一会去前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