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个山脚下时,云螭突然听见一阵拨浪鼓的声音,焦躁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下来,体内真气涌动,这时它再修炼,速度明显变快了起来,四周的龙气源源不断的涌进它体内,化成了它的真气修为。
于是云螭把小孩的拨浪鼓给抢了。
在拨浪鼓的帮助下,云螭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短短几日功夫,就差不多将龙脉上的龙气全部吸干了。
两年的交情让云螭没有对鹤龄有所防范,一直以来只当他是个武功稍好的普通人,并不认为他能从自己手上抢走自己的宝贝,所以在鹤龄提出想看看拨浪鼓时,云螭大方的拿来了出来,却不料拨浪鼓一到鹤龄手中就变成了一块砖头,还不等它反应过来,鹤龄就消失在了它的眼前。
就这么的,这块会导致无数人家破人亡的神砖被送回了西漠岭,楚弦月他们终于不用担心悲剧会重演,只是这条龙脉上的龙气已经被云螭吸得差不多了,龙气的缺失,还是导致了天下的动荡,南北先后起了战事,东西方也不太平,想到之前被灭国的时候,楚弦月与鹤龄心情都有些沉重。
“要怎么才能恢复龙气?”楚弦月问鹤龄。
鹤龄这些日子不是跟在高人身边,就是跟在云螭身边,对玄门之事不可谓不了解,关于龙气之事,鹤龄曾向他们问过一些,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龙气随山行,随水而运,只要龙气未枯,自会生发出来,所以就算一般妖物借龙气修行,也不会影响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那个高人会将蛇妖埋进龙脉的缘故。
龙脉并非只有一条,龙脉的强弱虽然能够影响到一些事情,但却不是决定天下兴衰和朝代更替的主要原因,其关键还是取决于人,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则天下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分离
楚弦月听完鹤龄的话,心里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父皇向来疼她,自从再回到宫里,她比之前更加亲近父皇,以好在未来需要他做重要决定的时候,自己能够在他面前说上话。
这些年,她从父皇那儿间接了解到了许多她以前所不知道的国情,她发现,朝中党派之间竞争十分激烈,官吏贪渎,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法纪松弛,近几年有些地方天灾频发,粮食收成大减,以致现在国库空虚,偏生父皇还惯于做个仁君,做起决定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世家大族不愿开罪,皇亲贵族不愿得罪,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大乱子就当做没有看到。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外敌来扰,不可谓外忧内患,就算有龙气加持,想要不改朝换代也很难吧。
楚弦月很清楚这些,可惜她只是个公主,没有实权,又不能干政,且年纪还小,想要插手朝政实在太难了。
“难道还要再经历一遍国破家亡吗?”楚弦月喃喃询问鹤龄,这还是楚弦月第一次如此失去斗志。
鹤龄伸手将楚弦月搂进怀里:“不然就再去找十块神砖,许愿让君主圣明,官员清廉,百姓安居乐业,从此国富民强,天下太平。”
楚弦月拱了拱脑袋,往他胸膛上擦了擦面上的眼泪:“仅靠神力能够维持多久呢?你忘了黄粱县,忘了风恒都了?他们使用神砖的本意都是想使一切变得更好,可最后还是事与愿违。在我看来,神砖的力量和龙气差不多,虽然能够影响一些事情,但不是决定天下兴衰的关键,其关键还是你刚刚说的,人和则天下兴。”
楚弦月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离开了鹤龄的怀抱:“没有妖孽作祟,就不再动用神力了,我会尽自己的努力来解决这一切的,就算最后的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也认了。”
楚弦月又重新拾起了斗志,刚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显得格外明亮,这让她清丽脱俗的容颜更显得动人心魄,鹤龄垂眸看着,眼睛一时都忘了眨,突然很想亲她一亲,可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云螭现在未成气候,最好是将它斩草除根,以免再出现什么别的乱子。”
楚弦月交待鹤龄后续事宜,让他联络些道门高人将云螭彻底解决,待云螭这事处理完,鹤龄这回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该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楚弦月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说道:“这一趟辛苦你了,你想要什么赏我都答应你。”
“我想要自由,想要个能和公主堂堂正正在一起的机会。”
楚弦月并不意外他的回答,没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好,我等你回来。”
楚弦月伸手抚了抚鹤龄的鬓角,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容貌,这些日子他们虽然时不时地会在西漠岭中见面,但也还是变得越来越陌生疏离,鹤龄总是会刻意回避她的的亲近,刚刚若不是哭了,他怕是连抱都不会抱她。
“出门在外,千万小心,以后要像是保护我一样保护自己。”
还是以往每次一样的叮嘱,楚弦月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冒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
“我会的。”鹤龄伸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泪痕,“你也好好保重,凡事小心些,一切以安全为上。”
鹤龄终是没有忍住,往她光洁的额头上狠亲了一下,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西漠岭。
那之后,楚弦月又来了西漠岭好几次,却是再也没有碰见过鹤龄,问天机,天机说:“自从你们上次分别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西漠岭。”
尽管知道他以后可能不会再来,楚弦月还是习惯每天晚上往西漠岭去一趟,问问天机他有没有来过。
凭着父皇对她的宠爱,楚弦月开始有意无意地掺和进朝中党派斗争之中,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个可拉拢物件,藉由他们的拉拢,楚弦月也就不需要再透过父皇了解朝堂上的讯息了,然后,楚弦月便开始纠集起一些在党派斗争当中受到排挤、祸害的官员,慢慢培养起一股以她为首的势力。
根据楚弦月的分析来看,上一次会那么快被灭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之前朝廷重文轻武,以致许多武将弃武从文,现在到了用将之际,能用之人实在不多,各个还久疏战场,再加上各党派都想要安排自己的人去建功立业,有这些人在旁左右,主将几乎被架空了,军令不严,军心涣散,让本来有所优势的战争也都输了。
这一次就算有楚弦月从中干涉,也还是没能阻止他们胡来,短短一年之间,就丢了十来个城池,皇帝这才听了楚弦月的劝诫,整治了一番朝中党派斗争,召回了一些只会纸上谈兵,搅乱战场部署的废物,另派了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前去支援。
经此一遭,算是暂时稳定住了前方战事,南边的敌军见此,选择了见好就收,唯北边的还在继续纠缠。
平定一方战事,朝廷财政压力骤减,百姓也得以了些喘息,总算是没有在楚弦月十六那年被人灭国。
只是楚弦月这一番作为,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引来了许多人的针对,有人立马提出了投降和解,有人则是提出了去别国借兵,反正两者的目的都是想将楚弦月送出去和亲。
好在母后舍不得她远嫁,一直在父皇面前力保,加之父皇本就疼她,也不愿委屈了她,并没有立马答应。
就在此时,前方战场传来了一个好讯息,敌方主战元帅遭了人的暗杀,趁他们换帅之际,对他们发起攻击,成功的将他们打退了三百里,收回了一个城池。
这算是自打仗以来最好的讯息了,也算是在向大家证明楚弦月的安排是可行的,正确的。
“暗杀?”楚弦月默默在心中念叨了许久,不知怎么的,一听到暗杀,她就想到了鹤龄,这会是他干的吗?他参军了?
自从上次西漠岭一别,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山水相隔,她一点儿没有鹤龄的讯息。
现下听到这事,越想越觉得会是鹤龄,当即想让人去查查,然转念一想,鹤龄虽然是暗卫,知道他存在的人不多,但还是要防着会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尤其她才在不久前安排鹤龄假死,抹除掉他作为暗卫的身份,现在让人去接近鹤龄,无疑是在引人怀疑,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长庚
敌军元帅死后,由他儿子接任,率兵继续攻打,或许是因为杀父之仇的缘故,新元帅在吃了一记败仗之后,很快又重整士气,杀了回来。
两军交战了三天三夜,双方都死伤惨重,却仍未退半步,勉强守住了刚刚收复的城池,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战争结束后的第五天,楚弦月方的郑元帅,突然下令,往后退了五百里,将好不容易守住的城池又让了出去。
朝中所有人听闻此讯息都大为震惊,楚弦月也是,匆匆赶到父皇书房,打听一番才知道郑元帅觉得,敌军元帅因为杀父之仇,肯定还会继续加大力度攻城。
这一次看似守住了,实际上他们一方的伤亡要比对方严重多了,要再来一次,恐怕就没有这次的好运气了,既然守不住,不如退到五百里外的巽关。
巽关易守难攻,在地形上很占优势,在此处部署,对他们现在的处境更加有利,只是听起来,郑元帅似乎不打算进攻了。
“郑爱卿觉得现在计程车气不强,士兵贪生怕死,他打算在巽关这儿一边防守,一边练兵,待练好了再发起猛扑,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皇帝与楚弦月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