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过明显了,戴尔伯特都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不过大公再荒唐,也轮不到他一个副官置喙,只得领命退下,想法探听消息去了。
康纳琉斯在书桌前坐下,深邃的浅金眸色在不算明亮的房间内闪烁着幽光。
出发前刚收到爱勒贝拉的来信,让他暗中保护最近在拜占廷南部炙手可热的神之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既然都亲自来了,总得当面问问清楚,顺便……
好久没见她了,不知道长胖点没有?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丫头,每次联络都能激起他微妙的情绪变化。
虽然一开始还心存疑虑,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预言被证实,他也不得不承认,爱勒贝拉确实与众不同。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半大孩子,却仿佛已经看透一切,对局势的演变了如指掌。
这奇异的违和感交织在这具天使般完美的躯壳内,实在是个难以抵挡的巨大诱惑。如果让其他人发现这点,恐怕为了抢夺她,整座大陆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一想到这点,康纳琉斯难免又有些烦躁。如今他相隔千里,没有太多机会接近她。光是摩拉维亚帝国内部,觊觎她的男人已经数不胜数。哪怕只是个一无所长的普通少女……
她的美貌也惊艳到足够挑起战争的地步。
在拜占廷帝国一人之下的康纳琉斯,时至今日尚未娶亲,是因为对女人极其挑剔。尤其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到现在还从未遇见过。
如果是爱勒贝拉的话,倒是令人相当期待呢。
0053 好久不见,公主殿下
“殿下,徕卡特伯爵小姐昨天来找过您,”陪同登车后,泰贝莎才终于有机会和公主独处。从艾依拉宫前往水上行宫的车队行进缓慢,少说也须得半日功夫才能抵达。
“有留下什么口信吗?”爱勒贝拉似乎早有预料,揭开帘子一角,淡淡扫视了一眼窗外的萧瑟景象。约瑟夫的妹妹卡莉斯塔.徕卡特,是泰贝莎幼时一同长大的朋友。
即便泰贝莎不提,她也能猜到卡莉斯塔此行的来意,无非是想求她出面向毕维斯求情,赦免哥哥的死罪。站在徕卡特家的立场来看,这确实是一场无妄之灾。
“没有,林内斯塔夫人碰巧也在,我不敢多言,稍稍安慰了几句,就请她回去了。”泰贝莎尽量将声音压低到随行侍从不可能听见的程度。
林内斯塔夫人是南宫新就任的女官长,也是梅迪奇家的远亲。
“知道了,下次如果再看见她,请她安心。即便哥哥救不了约瑟夫,我也会想办法的。”爱勒贝拉转过脸,微笑着看向泰贝莎,后者即刻听懂了她没说出口的言外之意。
徕卡特伯爵府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此时即便再没有眼色,也该清醒了。
午间艳阳当空之时,皇帝和一众亲眷如期抵达位于首都东郊的水上行宫。为了避免莱因哈特再生事端,此时他正被禁足在西宫寝殿之内,寿筵当日之前不得随意出行。
这座冬季疗养的圣地,梅迪奇母女还从未来过。趁皇帝陪着她们俩游园观赏的当儿,爱勒贝拉以最快的速度回房间换上外出常服,又用大一号的绒毛斗篷将小脸遮得严严实实。
“公主,这大白天的会不会太显眼,不如等夜间再……”泰贝莎自然知道她这是要出门私会,只是平日里贴身陪护的奥维尔今天没有获准随行,公主这又是要去见谁呢?
“夜间更可疑,这会儿大家都忙着收拾行李,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你躺在我床上,如果有人敲门,就把脸盖住。”爱勒贝拉朝泰贝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昨晚康纳琉斯的海东青来到她窗外,腿上绑着他在行宫住所的具体位置。虽然公主的房间一早便安排妥当,她今早还是重金收买了内务长,换到了距离他更近的院落。
魂契的解药她制好了,没有告知阿克西姆。近来他的反应有些冷淡,也一直没来找她。好在她如今仅凭一己之力,也能在魔法书的指导下完成炼制。
先把样品给他带回去试试,这种大小的物件,用蓝鸟传递肯定是不行的。思来想去,还是趁这次寿筵的机会,亲手交给他最合适。
房间里很热,炉火烧得有些过旺了。康纳琉斯脱了一件又一件,最后几乎是半裸着站在房间里,古铜色健硕的肌块上,还是止不住沁出一层又一层细汗来。
烦闷之下,他再次拉开通往后院的琉璃门。冰凉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缓解了室内难耐的燥热。
康纳琉斯舒服地叹息着,信步踏上门外结霜的石板。还没走出两步,白光从眼角扫过。伴随着刺啦一声轻响,一个人影倏地从院外跃入,刚才显然是被木槿树枝叉挂了一下。
本能地做出迎战姿态,在与那闯入者四目交汇间,他却愣在当场。
这紫水晶一般清澈耀眼的美丽双瞳,和受惊小兽般强作镇定的绝美小脸,在残雪辉映下,简直要令他忘记呼吸。康纳琉斯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便如战鼓般疯狂搏动起来。
居然是她?这小东西,原来还会翻墙。
被难以抑制的狂喜瞬间淹没,即便知道她突然溜进自己房间所为何事,康纳琉斯也决定自欺欺人一次,短暂地沉浸于这美妙幻梦中。
“好久不见,公主殿下。”
看着眼前这个半裸的巨人,即便爱勒贝拉再冷静,雪团似的小脸上还是瞬间浮起两朵红云。
这个野人,每次见他都裸着,是不会好好穿衣服吗?!
0054 大公,玩笑开过了
正要起身,来自右侧脚踝的刺痛令爱勒贝拉浑身一颤。
原本以她现在的灵力,翻个矮墙是完全不在话下的。只是没料到这株木槿枝桠居然能伸出这么远,刚才斗篷被勾住,以致失去平衡。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粗壮的臂膀已经将她腾空抱起,朝拉门内走去。爱勒贝拉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为以防万一,小手悄悄探向了大腿根处用袜带绑缚的武器。
男人轻笑一声,将她一把摁在软榻上,一只温热大掌不动声色地覆上了那不安分的柔荑,灼得她大腿微微发烫。和匕首的冰凉触感相融合,爱勒贝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用来防正人君子还勉强行得通。”康纳琉斯鹰隼一般犀利的金色眸子骤然缩紧,伴随着少女压抑的低呼,大手已经探入裙摆,眨眼间便将她缴了械。
“对于流氓来说,不过增加点情趣而已。”眼见他似笑非笑的俊脸骤然逼近,爱勒贝拉精巧的鼻尖开始缓缓渗出细汗。“大公,玩笑开过了。”
“抱歉。”康纳琉斯直起身子,尽力做出温和无害的表情。“我只想帮你查验一下伤情,毕竟摩拉维亚皇帝寿筵在即,公主瘸着腿出席总归不大得体。”
不等她反驳,右脚已经被轻轻捏起,这肤若凝脂的纤细脚踝,被那只带着薄茧的粗大手掌把弄着,不知为何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氛围。
爱勒贝拉在他体温的炙烤下,小脸越来越红,情急之下只得欠身摁住他游走的大手,低声叫道:“这种程度的伤,我自己就可以疗愈了,请放开。”
康纳琉斯好像完全听不见般,只是专注地轻轻揉捏着她雪白的脚腕,一面抬起眸子,微笑道:“这点小事都不让我效劳吗,公主不是还为我翻了墙?”
“不是……我有重要东西要交给你。”爱勒贝拉忽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从贴身手袋中取出一大包用蜡纸密封好的粉末,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你应该也发现他们后颈上的印痕了,每到情绪波动时便会浮现。趁神殿还没有觉察,把这包药粉混进骑士团的饮用水中,满月之日效果最佳。”
见他目光中的晦暗愈发深沉,爱勒贝拉似乎将欲念误解成了疑虑。
“如果你不信我,我现在可以喝给你看。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派人把药给你送去。”早知道就不要亲自来找他了,这个男人不管见过几次,还是让她感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