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贵人为何无动于衷,不过见惯了美人,觉得她的价值太低罢了。

她摇摇头,甩掉那些有的没的,“第一、我要唐家债务全清。”

“没问题”,唐远鸣点头,那些货本就是他派人打劫的,解决债务不过是挥手间的事。

“第二、我要五千两嫁妆”。

唐远鸣的眼中有些怀疑,五千两正好是唐家债务的总数,有了这些银子,唐阮还会乖巧的嫁到慈家去吗?

唐阮对那些质疑视而不见,只是脸颊飞上些许绯红,“这三嘛,我要慈会长亲自来接”。

唐远鸣眯着眼打量,只见那张青涩的面容带着些许羞涩,明亮的眼睛中满是野心勃勃。

原来是看不上小妾的身份,想要登堂入室,成为良妾呐。

倒是个有手腕的,不过,这样的聪明人嫁到慈家,对唐家而言绝对是件好事。

“原是这些,”唐远鸣真心实意的露出几分笑意,“侄女放心,你说的这些,大伯拼了命也给你求来”。

唐阮看进那双满是野心的眼睛,二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唐远鸣动作很快,不过半日的功夫,所有的欠条就送到了唐阮的面前,为表诚意,他甚至当面将其烧成灰烬。

至于五千两的嫁妆,全部换成银票藏在木盒中,上面还有一套精致的头面,据说是张氏送的添妆。

他将盒子推到唐阮身前,“伯父已经竭尽全力了,只是慈会长那边,还需要些时间”。

他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河东狮,不可敌”。

唐阮捧场的笑了笑,“伯父又说玩笑话,您放心,阿阮都懂”。

良妾和贱妾完全不同,良妾可以上官府的文碟,不可买卖,所生的孩子还可以继承家产。

同时,良妾的父母亲人也是男方家正经亲戚,逢年过节的时候走动自不必说,诛九族的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慈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唐远鸣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不是不在意唐娇娇的性命,而是男人最懂男人一个年轻的美娇娘和年老色衰的河东狮相比,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至于年轻时候获得的助益,一起度过的那些风风雨雨,并不是二人共同的勋章,反而是男人刻在心间的耻辱。

“阿阮别担心”,唐远鸣拍着胸脯保证,“大伯父定给你扫清一切难处”。

有了慈家这门亲戚保驾护航,唐家的生意说不定能再上一层楼。

唐阮垂眸,“既如此,阿阮便全仰仗大伯父了”。

唐阮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唐母心头的气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但见了女儿又故意做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怎么样,见到你伯父家的那些可怜人没?”

唐阮摇了摇头,唐远鸣最讲究所谓的规矩和脸面,哪会允许那些给他干活的奴仆上桌吃饭。

“这小妾真不是好当的”,唐母有些得意,更多的却是心疼,“你呀,还是听娘的话,安心嫁给三七便是”。

唐阮摇了摇头,“我不会嫁给李三七的”。

她摸着怀里的木盒,有了这东西,唐家就能东山再起,不说大富大贵,最起码衣食无忧。

她转身进了东厢房,“您就别瞎操心了”。

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听不得这样的话,唐母一步一趋的跟在女儿身后,“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叫我别操心,要么我死了,要么”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哪怕只是戏言,她也不愿意用女儿的安危做筏子。

“我才不管这些有的没得,”唐阮砰的一声将母亲关在门外,“您要是不同意我嫁到慈家,我就不认您这个娘了”。

唐母吃了闭门羹,又听见这狠心的话,一时间既是生气又是伤心,“你、你你这个死妮子!”

但她也不舍得对女儿说重话,除了流了一缸的眼泪竟没了别的法子。

母女二人僵持不下,唐楼却从外间转了进来,这些天里头,头一次脸上带着笑意。

“怎么回事?”他凑近唐母宽慰道,“娘,妹妹还小,您别跟妹妹一般见识”。

见儿子来了,唐母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口,“小?!我看她主意大的很,连自个儿老娘都不愿意认了”。

唐楼不信,妹妹什么品性他再清楚不过,除了懒散些,怎么可能数典忘祖,做出不认亲娘的事。

“娘别气,我来说妹妹”,唐楼先安抚尚在气头上的老娘,又转头敲响房门,“阿阮,哥跟你说个好消息”。

男子清亮的声线中满是兴奋,“哥把那些东西全都卖了”。

唐楼掏出怀里的银票,“足足有五千两,够咱们还账了”。

“五千两?”唐母的眼中迸出惊喜,颤抖的双手抢走那些银票一一辨认,“真的是五千两!”

她转而敲响唐阮的房门,“乖女儿,娘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咱们现在有钱了,你不用委屈自己”。

“乖,听娘的话,”唐母苦口婆心的劝着,“你若是不愿意嫁给三七,不嫁便是,爹娘养着你,绝不会叫你过苦日子”。

唐楼虽不明所以,但立刻也接上了话,“哥哥也养你,必不会叫你受半点委屈”。

房门敲得震天响,但始终不见从内打开。

唐阮靠在门后,无力的滑坐在地,娘和哥哥永远不会知道,今日在大伯家的时候,她亲眼看着大伯将那些东西送到面前。

那张儒雅的脸上除了虚伪的笑意之外,还有着赤裸裸的威胁,大伯在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