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寨兵最?前方的李城,他又嘶声喊道:“你等什么呢?这些玩意都?闹到跟前了,还在这看戏呢?”
青蛙之海就在脚下,时间关键,不能出一点问题,否则妖物?绝对要把他们活活撕了。他清楚利害,一时着急到破音,可喊完之后才发现,寨兵们并非不想冲来,而是被人定?住般,皆表情挣扎扭曲,身体?颤抖,甚至膝盖微微打颤,仿佛在肩上扛了座大山。
他正诧异着,忽听得雨声中?的飘摇笛声,抬头望去。
只见众人背后的一处缓坡上,站着一位面若神塑的美丽少年。一道黑光范范的竹简将他半身围绕,而他横吹玉笛,银穗飞扬间,乐符有如实质,将下方众人压的越来越低,直到噗通跪下。
妙村夫喊道:“那是谁啊!”
尽管无法回头,李城也大概知晓作乱者是谁,毕竟是他亲自把笛子给收了回来。便用剑撑地,勉力道:“是寨主...让我们...绑的肉票.....”
“绑来的?”妙村夫气道:“我不是说了这种时候,不要绑人吗!”
这点破事,他已强调并叮嘱许多次,害怕那个?喜欢一意孤行且没什么脑子的寨主不听,他还解释清楚了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下面那村长天天找奇人志士来解破寨子,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里?,总有一天会遇到真正有两把刷子的,所以这会谁都?不能相信,也不要轻易去招惹,万一就遇到硬茬又引狼入室了呢?
没想到就算这样,他还贼心不死。妙村夫一时着急上头,又喷道:“你想把寨里?兄弟都?害死是不是!”
刀两段本已抓翠花在手,想直劈下去,闻言顿时怒发冲冠,暴吼道:“你敢再说一遍!”
趁此机会,谭雀掏出狼牙小刀,反抱住刀两段粗壮臂膀,刺入他腕间,想让他吃痛松手。
谁知,男人在怒火中?,这点痛居然感受不到了。她?只得反转刀尖,几乎把一条紫色血管挖出来,才掰开他几根手指,放出翠花。
而当刀两段握紧大刀,迈步向妙村夫前,裳熵刚躲开两道符咒,还没站稳,接着御物?符便化作一把飞剑向她?刺来。
被咬一下,翻天镜非常愤怒,飞剑直指要害而去。虽说裳熵身法灵活,总能躲过,可她?自己也清楚她?已经拖不了多久了,便百忙之中?回头望去。
笛声如催,一浪浪愈发急促。压在众人肩上的小纸人们,因为用力,笑脸已经变成了怒脸,拼命扇动翅膀向下压。而寨兵们也已跪趴下去,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完全?倒下。
裳熵咬咬牙,想再抬视线,可这里?看不见坡后坐于?石上的女?人,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一瞬分神,使她?脸颊被飞剑割出一道细长伤口,血有几滴飘入唇齿间,在舌上绽开血腥锈味。
她?轻舔双唇,尝到的是自己的血,却?想起了另一种味道。
这虚幻气味重夺味觉与嗅觉的同时,分明方才还空空荡荡的坡上,似乎已经传来了那人身上独特的昙花幽香。
师尊说要当她?不在,是因为师尊觉得,自己不用依靠她?,也能获得双手,战胜这些人吗?
想到这里?,裳熵有了些力量。师尊比她?厉害多了,师尊觉得她?能做到,她?就可以。
飞剑再次袭来,这次裳熵只侧半个?身位躲避,且挽起袖子。剑刃在她?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翻天镜狂笑道:“不行了吧小姑娘,你作为凡人有这般身法,实属不易,可惜还嫩,这下要栽进老夫手里?了。”
慕千昙听见坡下传来这句妄语,心道不会吧,有这个?桥段吗?
起身走到坡边向下望去,她?看见裳熵哗哗流血的手臂,少女?并没有用手捂伤口,而是任由?它流逝,直到脸色苍白,才用力扎住。
李碧鸢道:‘啊,这是猫儿龙强制自己开机的一种方式,放血。 ’
慕千昙也想起这茬。
其实裳熵也知道自己大多数时候都?会犯浑,脑袋不清醒。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只要把体?内那些让她?心烦气躁的热血放出一些,就能冷静许多。此刻她?便是想用这种方法,打破看起来一边倒输赢的战局。
放血之后,她?的五感机敏许多,这才听到妙村夫那边传来争斗,脑袋一转,想起牢中?听到寨兵交谈话语,便高声道:“他不过是副寨主,却?敢骂到你头上,别说什么着急之下口不择言,往往这种话才是真心话!”
慕千昙道:“她?发现这点了。”
妙副与刀两段之间虽同为飞龙寨出心力,但彼此之间并不和睦。就来拿翻天镜这事来说,妙村夫花了不少钱才把他找来,他却?说只愿守寨,不愿带兵打下去,让刀两段大为光火,认为妙村夫是在浪费钱财,豢养废物?。
虽说后面制作无人盔甲等事宜,也展现了翻天镜那不同凡响的本领。可刀两段还是为了解气,随手砸伤妙村夫,他头上的伤口便出自刀两段之手,到现在都?不见好?。
放远些说,这两人之间性情不合,一个?自作聪明一个?头脑简单,嫌隙其实早就产生。
妙村夫心底认为若不是刀两段目光短浅,飞龙寨不会仅仅是现在这种规模,也早就该把那几个?村子拿下了。刀两段则是觉得有人仗着有些聪明才智,就要挑战自己权威,不可饶恕。矛盾日益累积后让破口越来越大,这会也是。
刀两段想要绑架,或者直接杀下去,是因为性情暴热,且从前便干这种营生,已经习惯了。而妙村夫却?认为此时不该再冒险抛头露面,安心缩在寨中?等待,或者着他人做肉盾才是上策。
为了寨子未来着想,他好?不容易说服刀两段用青蛙做威胁,他也答应了。但没想到他也没放弃绑架,还是差遣了寨中?好?手李城,去绕开官兵到忠义路绑肉票。
结果现在,真让他一语中?的,明显绑来了了不得的人。
方才那两句话虽然让刀两段生气,却?也知道此刻情况紧急,加上妙村夫几乎跪地求饶,才没有一刀坎过去。可现在又加上裳熵挑拨,他便再次怒上心头。
飞剑再次袭来,裳熵捡地上石子弹射以击,同时绕身避让,竟然那飞剑游蛇从身体?擦过。
方才只是猜测这两人不睦,没想到那些话有用,她?又喊道:“他闹出那么大动静,没准就是想找机会害死你,取而代之呢!副寨主多不好?听,要摘掉副这个?字,就要先摘掉寨主啊!”
刀两段眼中?漫上血丝,他低吼道:“果然如此,你果然有这种想法!”
妙村夫有苦难言:“你不要听她?挑拨离间啊!”
刀两段本就是极易上头的粗野之人,做事往往不计后果只要痛快或泄愤,便怒道:“还需挑拨?我难道不知你是何人吗?”
就算想保持冷静,可总是遇到猪队友行为也让人心力憔悴,多年积累的愤怒与吃力不讨好?让他忍无可忍,回顶过去。
这两人一来一回,翻天镜听在耳中?,怒道:“什么时候了还吵!”弦逐傅
两人谁也听不进去,言辞交锋逐渐激烈。慕千昙看看他们,又去看那躲避飞剑的少女?,翻天镜恼火她?张嘴乱说,剑势越发狂乱。
半晌,慕千昙道:“我没记错的话,发现这两人不和并用言语点火的,不是男主吗?怎么变成她?了?”
李碧鸢揉吧揉吧头发:‘额...好?像还真是诶。不对!从放血开始就有变动了,她?使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清醒应该是从后面副本开始的,飞龙寨这里?还太早了。咋回事?’
慕千昙道:‘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