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千昙穿越过来,从天虞门出发到找到人,其实没花太长时间。她还没能从现代生活习惯和理念中脱离,包括现在。
所以,秉承着只要结果正确,解题方式并不重要的理念,她想跳过除鬼这个惊悚桥段,直接说服女主拜自己为师。
毕竟可以的话,谁愿意直面鬼魂啊。
这条思路本质上没什么问题,但慕千昙忘记自己性格糟烂,也根本不会说话,和女主没谈两句便崩了,还倒霉催的被咬了一口。
她人生中很少经历这种程度的肉.体痛感,疼到极致就是愤怒,所以盛怒之下,她将人捆在此处,自己溜去喝茶休息,却没想到还是和剧情里的刘家人撞上。
眼看着女主这样,估计是不会主动低头,看来驱鬼这事真是逃不了了。
李碧鸢突然开口:‘嘶...我到这会反应过来,你刚开始不想去帮刘家,该不会是怕鬼吧。’
慕千昙一愣,无语道:‘可笑,怎么可能。’
李碧鸢道:‘没有吗?’
慕千昙语含不满:‘你不要胡乱猜测,绝对没有。’
她站起身,想要证明什么一般,脚尖挑起裳熵身边的打狗竹棍,注入灵力,将另一端穿过少女腰间的绳索,而后将人挑货般挑在肩头:‘差不多了,现在过去看看。’
长卷发流泻而下,裳熵看着眼前颠倒的世界,傻住了。
这和挑猪有什么区别!
士可杀不可辱!她还待再嚷,嘴巴已被灵力死死捏住,又只能呜呜叫了。
就这么挑着人,慕千昙直接回到了方才那酒馆。
刘应依然坐在门槛上,五指抓着头发,满面愁容。
慕千昙刚走到跟前,店长恰好出来,将打包好的烧鱼递给刘应:“来,还有些小菜,你们...哎呦!”
明明看着背影远去,却又和那双冷眼相对,店长还以为是噩梦重临,却见那仙子对着门槛上的刘应说道:
“带路,救你女儿。”
第003章 舔犊之爱(三)
她说完救这个字后,方才还扭动如虫的裳熵猝然停住。在刘应欣喜若狂,带路赶往刘家的路上,她更是一反常态,被挂在竹棍上也不闹不吵,安安静静如同睡着了。
慕千昙乐得清静,懒得问她怎么突然乖巧。
刘应在前头带路,神色急匆匆,却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作欲言又止状,该是有话想说。
拐过两条街巷,他终于忍耐不住开了口,但还是犹犹豫豫:“仙子...”
慕千昙垂眸看他。
刘应忍住恐惧,把心一横,直接问道:“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哪里冲撞到您了?”
看那神情,分明还记挂着家人,且已担心的魂不守舍,却还有心思分给陌路人。慕千昙道:“你认识她?”
刘应道:“我没亲眼见过,不过有听说。带恶鬼面,穿杂色袍,还拿竹棍,应当是这片有名的捕鼠猫官。”
他说的没错。女主在跟着慕千昙去仙门之前,有自己的谋生方式,那便是捕鼠。
靠天靠地吃饭之人,每粒粮食都如金玉般珍贵,堆在粮仓便是安心秤砣,若是钻入腌臜鼠贼,不知该有多痛心。
即使不碰粮,让它们进了家宅之中,飞奔梁上,也让人担心染病,或蛀房柱砖瓦。所以百姓家无不对鼠贼恨之入骨,希望除之而后快,裳熵便是附近村镇中有名的捕鼠好手。
对着这段经历,书中有一段描写说明:
【小小姑娘家,不过十来岁,捕鼠却真是一把好手。什么花架子也不耍,撸起袖子裤腿就上,身姿灵活,鼠贼抱二两油功夫,就能把大宅子里上上下下百来只老鼠抓起,没毛的小耗子都不放过。】
这般好技术,加上报酬要的并不高,自然受欢迎。谁家宅院或粮仓若是遇着鼠患,叫她来便可,两个时辰保管清理干净。
时间一长,便给她攒了些名气,被附近百姓称她为“捕鼠官”,“恶面鬼”,“灭鼠门”等等,流传最广的则是“恶面猫官”。
不过,也有小道传言,说有缘见过那恶鬼面具下的真容,竟有一席清辉,如仙人般昳丽,又称她一句“云辉仙子”。
所以刘应能认出这是谁,倒也正常。
慕千昙道:“是她,怎么了。”
刘应道:“我有听闻这孩子性格刚正,直言快语,不屑拐弯,想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惹得仙子您不高兴,才这般惩罚她...”
听见有人为自己说话,裳熵支棱个脑袋起来,想瞧瞧那人是谁。
慕千昙道:“这事你不必管。”
刘应赶忙接道:“诶,我自不敢插手仙子之事,只是这孩子品性很好,就怕有冲撞之处是误会,这才多一嘴。”
像是怕她着恼而改变主意,说完这段话,刘应便不再开口,快走几步在前头殷切带路。
脑袋又落下去,裳熵观察起四周,想辨认这是何处。
三人就这么一挑一晃一走,傍晚前来到了刘应住所。在大片树林边缘,黄土院子围起间破破烂烂的小茅屋,窗后灯火豆星大,光晕朦胧。
越到近前越是心慌,刘应开了院门,箭步往屋里去,人还未至,先喊道:“孩儿娘!”
听他语气有异,苗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迎出来。刘应握住她手,让出身体,叫她一起跪拜:“这是天上仙子,来救小玲了。”
慕千昙刚进院门,制止他们动作:“不必,带我去见人。”
有这功夫跪拜,还不如赶紧带人进去,浪费时间。
夫妻俩手忙脚乱的进屋。刘应想去倒茶,却握着个水壶站立不动,拿杯子都拿不起来。苗兰则到床边蹲下,端起碗符灰水等候,亦是紧张到手脚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