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鸢叫道:‘你还在?乐坊里吗?出去没有?不要尝试去杀妖了,你眼睛看不见,胜算不大,还是肉身更重要,快逃快逃!’
慕千昙摸到皮肉中的坚硬突起,应道:‘嗯,我正在?往外跑。’
那块突起被肉蠕动着推出,滚出两?粒小东西。慕千昙接住,掌心?感受到其中一颗光滑表面,圆滚滚的,还散发着热量,这?便是妖核了。
而另一个有点扁长,手感粗糙,边缘还有圈突起。她本?不该知道这?是什么,但?只疑惑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这?是树种。
她明?白琵琶妖是什么意思,主?动把妖核与种子推出来,就?是在?说,她还没有放弃,她想杀了那个人。
慕千昙将种子收入怀中,难得好心?道:“行,你会亲手杀了他的,用你想要的任何方式。”
撑着地面站起来,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肺腑也如火烧。她握着那枚妖核在?心?中感慨,快要崩塌的大概不是鑫乐坊,而是她的身体。
看不见大火情?况,但?从热度来感受,大概整个乐坊就?快要扭曲了。这?种时候不可?能有谁再能进来,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去。
受伤颇重,但?是值得,东西就?在?她手中,她做到了,计划是可?行的。
慕千昙笑起来,鲜血从唇齿间溢出,浓烈铁锈味让她反胃,她却浑不在?意。只用力握紧妖核,直到掌心?刺痛。
是女主?又能怎样?有人监视又怎样?她还要的东西,还不是拿到手了?
她相信自己没有做不成的事,她就?是秉持着这?种信念才活下来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从没有人帮她,但?她总是能做到。
擦擦唇角,慕千昙强撑着想要操纵灵力,可?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少?女咋咋呼呼的嚷叫。
“烫死我了啊啊啊,为什么我自己会喷火,还会被火烧啊!咿呀!我的头发焦了!”
脚步声停在?舞台之前,少?女跳起来道:“你杀了妖怪?好厉害!我来带你出去了!”
慕千昙微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即使周身烈火炎炎,崩裂之声震耳欲聋,那少?女的嗓音还是清晰无?比的穿透火焰传递过来。
“你发什么呆啊!你还能走路吗?”
慕千昙回过神,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裳熵试图突破火线:“我找你啊!”
在?火中待了太久,慕千昙嗓音哑的厉害:“你蠢吗?”
地板也在?下陷,裳熵知道不能再等,撸起袖子直接朝地上滚,跃上了舞台:“烫死了!!”
她拍打着身上火星,抓住女人袖子:“你不要固执了,他们说这?火会烧死人的!”
慕千昙后退一步,无?语道:“知道会死你还进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碰你,但?是都这?会了,你不要挣扎了行不行?”裳熵想把她往身上扯:“也别说话了,让我背你出去。”
慕千昙被拉扯着,掌心?碰到少?女发丝,尾端不少?都焦硬,该是被火燎的。
她沉默须臾,手掌按着发丝将人一推,道:“行了,别拉我。”
裳熵焦急道:“你就?跟我走吧,别闹别扭了!”
慕千昙再次精准拍中她后脑:“不用,我有那么弱吗?”
裳熵揉着脑袋:“啊?”
慕千昙叹了口气,沉默良久,低声道:“其实这?种方法也行不通。”
取代?女主?之路太过漫长,一旦失误一次就?前功尽弃,想要在?这?世界有所?成就?,这?并非是最好的方法。
裳熵:“啊?”
拿出蛇毒解药,拨开瓶塞,慕千昙喝下去。
逐渐清晰的视野中,她看到裳熵满头炸毛,以及在?火场中来回太多次,被熏黑如同大花猫一般的小脸。
“咦?”裳熵瞪大眼:“你眼睛又好了?”
李碧鸢道:‘嗯?怎么回事?’
慕千昙没有理会她们,抬头望向已经被烧空的天花板。
就?这?么看了会,她开口道:“听着,当一位修者气穴通畅,并且在?里面存满了可?以使用的灵力后,可?以用出一种特殊招数。”
不知为何她突然教习,在?这?种场合未免很奇怪,但?机会难得,裳熵依然屏气凝神,认真听起来。
大火之中,慕千昙提起两?指在?胸前,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灵力汇聚。脚下绽开冰蓝色法阵,向外蔓延,眉心?出也浮现出雪花状符号。
“【破灵法阵冬至。】”
嗓音冷萃,霎时间温度骤降,如冬日?降临,方圆百米之内飘起鹅毛大雪。
冰层从女人脚下蔓延,火海依然在?,可?裳熵却呼出口白气,冷的打了个哆嗦。
“每位修者基本?上只能修习出一种破灵法阵,在?阵内将会有碾压敌人的能力,但?也消耗巨大。所?以在?认定自己不敌,又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要谨慎使用。”
李碧鸢破音了:‘你居然还学了这?个?就?半个多月时间,你学习能力真不是一般强大啊。’
大雪铺天盖地,被火海融化为雨,噼里啪啦打下来。
没过多久,混合着灵力的雨便将火焰扑灭。地面被烤成焦黑色,整间乐坊只剩下残垣断壁。
体内灵力逐渐干枯,慕千昙周身的蓝光消退,面容上的几?道血丝让那冷玉美感多了分生动。
她垂下眸子,问道:“记住了吗?”
阵法散去,最后一片雪花坠落。裳熵小心?接住,雪花在?掌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