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快要结束时?,那巫女猝尔僵住,原地跪下,口中曲调也突变。起初人们还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很快,那巫女停止歌唱,开始嚎叫:“神啊!您看不到我悲惨的命运吗?”XZF独家整理

她一手捧胸,一手向上伸去,要抓住什么虚无之物似的:“我虔诚信奉了您十几?年,为何您从不垂怜我,带我逃出这苦海呢?”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在信仰中,祭天之日,也许上神会因呼唤而出现。所以?每个人都想?露面,哪怕是以?虚影的方式。到最后?,不就是赌一把,想?让上神听见自己的愿望吗?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欲望,反而会彼此?缄默,只在心中悄悄祈求。可这个巫女!竟然利用身份之便?,直接与上神交流!为己谋求,这如何能饶恕!

“请结束我的痛苦,请带我离开凡尘,我只愿做您脚边的一个小仙,日日夜夜陪伴您。”

巫女语气越发悲切,她双眼圆睁,像是被什么吸走了魂魄似的,着魔疯狂:“您总是拒绝我,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够虔诚吗?神啊,我抛弃了我拥有的一切,只为追随您,难道这还不足以?见证我的诚意吗?到底是为何!为何你从不来见我?难道....”

她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明?显已经不正常。这丰坛祭天自从诞生?以?来,从没有被毁到这种地步。走廊两边的虚影看着那道身影,由于冲击过大,纷纷呆住,没有反应,身后?人群也吓得说不出话了。

唯有伏郁珠脸色沉郁,悄悄挥手,让一旁的白甲兵去把人从祭坛上拉下来。XZF独家整理

“难道...难道您来不了,是不是...”巫女布满血丝的眼珠微转:“是不是,是不是只有我去见您才可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疯癫般仰天大笑几?声,接着毫无征兆的,一头撞向祭坛旁边的石碑。苍白石面上绽开一大朵血花,她的身躯僵直,倒地不动了。

山体内,死?寂蔓延。那岩浆似从下方喷射而出,将每个人都浇烧的千疮百孔,惊立不动。

这么重要的节日,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

不多时?,人群中爆发一声尖叫,而后?是一连串大骂哭喊,还以?头撞地,血流满面,竟然是直接疯了。

这情绪瞬间感染其?他人,原本由于丰坛祭天而活络的众人走向了另一种气氛顶点,四处鬼哭狼嚎,发疯痛哭,塞顿城主干道上也是混乱不堪,乱七八糟,俨然战争来临。

嘈杂之中,伏家父子?白着两张脸,僵死?的思绪缓过劲来。

丰坛祭天出事了,问题在于巫女,而这个巫女是他们提供的。

明?明?在燥热的火山里,可他们后?背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伏冈先反应过来,推了自家儿子?一把:“你去看看,那个人真?死?了吗?”

伏弛腿都软了,就这么一推,差点摔到。好歹稳住,他苦着一张脸,连滚带爬到那巫女背后?,几?次想?要伸出手,都缩了回来。转头再看沾满大块血迹的碑文和祭坛,心中更加恐惧,腿抖得不成样子?。

伏冈急道:“你快看看啊!”

伏弛还是没敢动,平日里嚣张劲都萎缩瘪塌,瑟瑟发抖了。这时?,他身侧窜出另一道身影,是伏璃。她绕到巫女正面,伸手去探她鼻息,而后?摸到颈间,抬眸摇了摇头。

伏冈差点也坐地上去。他死?活都想?不明?白,这个由他们一手培养十几?年,没有私欲且极为衷心,只为了接替琴巫而存在的替补巫女,怎么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

难道是她一直都想?这样做,只是伪装的太好,没有被发现吗?

得想?办法,得想?办法!搞砸了这样的活动,死?定了。

被逼到绝境时?思维转得格外快,伏冈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突然意识到,虽然人是他们给的,但最严重的问题也就是琴巫失踪这件事,却不是他们造成的!

他又?多了点底气,大喊道:“伏郁珠!怎么回事!你不给大家一个说法吗?”

他声音洪亮,无头苍蝇般深感绝望的人们找到一个立足点,立即看过去。伏璃回到伏郁珠身边,帮娘亲接茬:“你怎么好意思说?那个人不是你给的吗?又?摔盘子?又?吼人的,死?活让她上场,现在出问题了,你反倒怪起别人了。”

到这地步,伏冈干脆全抖落出来:“是我想?给你的吗?还不是我听说琴巫失踪,丰坛祭天无人主领,担心上神怪罪我伏家,这才出此?下策。若不是你们先把人弄丢了,哪里用得到找一个废物来替代!”

人群里爆发一阵惊呼,他们没想?到那位巫女竟不是琴巫,而是另一个人!

没有过渡仪式,没有开坛做法,没有请神意,而就直接让主领了祭天数年的巫女换了人,这真?是天大的不敬,胆大包天!况且还有后?续的血溅祭坛,这可是大灾之相啊。

人群骚乱更重,甚至有人因为害怕会被上神怪罪,口中嘶喊着伏家完了,而后?跳入岩浆池。裳熵想?拉人,没拉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掉入岩浆,只绽开了一朵极小的浪花,便?化为一缕烟消失了。

惶惶然还在扩散。

见此?情景,伏冈道:“你看看,都怪你造下这等罪孽,你可想?想?要如何收场吧!”

伏郁珠依旧用那双灰绿眸子?看着人,开口道:“其?实我从昨晚就在好奇,伏冈,我昨天晚上就在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琴巫失踪了呢?”

伏冈激灵一下。

伏郁珠道:“琴她生?性喜静,所以?从不让人服侍,没有下人知道她住在哪里。除了每年的瑞雪节,她也几?乎不露面,连我都很少见到。在这种情况下,你远在异地城邦,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经过了一轮吵闹,如今众人已安分下来一些,不过都是双目无神,凄惶无助,谁说话就听谁的。伏冈听见她毫无力度的质问,喉咙里却像是堵了把热砂般吐不出字句。

除了塞顿主城,伏家名下还有不少城邦,都分布在北方,彼此?之间不远不近,全部受到光明?宫统领。

他们之间,虽能说是一家人,但毫无亲情可言,本质上只有利益关系,会为争夺地盘你死?我活,明?里暗里都有手段。往对方的城邦里安插眼线,可以?说是最基本的操作。

就算安插眼线这种事说出来会被人诟病,伏冈为推脱责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言道:“因为我在你家安...”

“我知道了,”伏郁珠打断他,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她刚一失踪,你们就找过来了,该不会本来人就是你抓走的吧。”

此?言一出,四周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之声。

伏冈从脚凉到头顶,怒道:“伏郁珠!你不要乱说!你那光明?宫里里外外有多少守卫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连个眼线都安不进去,上哪有本事去抓人!”

伏郁珠道:“所以?我好奇,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伏冈回味了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心肝脾肺都在颤抖。目光一道道扎在他身上,如芒刺。

琴巫失踪这件事,当然还是眼线告诉他的。

当初城邦之间彼此?加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自然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他派来主城的诸多眼线,都被那个心狠又?精明?的女人抓出来了。偶尔有一个存活,也接触不到权利核心,偷不出什么重要信息。

而那个琴巫失踪的事,就是这个人,告诉他们的。

琴巫向来只在瑞雪节出现一次,露面时?还有浮云遮面,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如此?隐居避世?之人,是怎么被一个连宫殿位置都没有权限画明?白的眼线,发觉失踪这么隐秘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