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碧鸢要晕了:‘你上哪去找作者??而?且咱们也没时间了吧。’
慕千昙道?:‘当?然有时间,原书里瑶娥花了三个?月时间找书,我只用了半个?月都不到,这省下来的时间,用来找她不就行了?’
这句话才是她今日绕来绕去的关?键。
她想要献祭裳熵,还想要成功,就必须在李碧鸢眼皮子?底下找到撰写者?修复阵法,而?这样天南海北的找人行动不可能?瞒过她。
如果让李碧鸢知道?自己真的想要献祭,那么她极有可能?会用心脏来威胁,迫使自己放弃计划。
毕竟,一个?能?够实现愿望并知道?现世存在的危险分子?,与一个?注定通天且预言灭世的女主,都差不多危险。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不瞒了。直接换另一个?能?够说服她的理由,拐弯实现想要寻原作者?的目的。
所谓封印,只是给献祭的遮掩罢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可李碧鸢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找不出问题,怕人等急了又骂自己,忐忑不安得点了头:‘那就两个?半月的时间喔,如果到时候没找到作者?,你就要放弃封印,老老实实去做事。’
慕千昙抿唇:‘好。’
欺瞒监视者?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只剩下了一件事,找到此书出处。
又把书前前后后翻个?透彻,还是没能?找到任何身份信息。
她盯着字体发怔,目光毫无意义的从一行字跳到另一行字。
也许是短时间内看了太多,许多熟悉字体在她眼中都陌生起来,到最后,甚至连“与”“它”“或”这种简单字都认不出了。
看不懂字,干脆看看其?他地方?,还拿来夜明珠凑近一点点看,直到眼睛酸疼也不停歇。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般翻来覆去揣摩数次,直到她满身不净都被捏走,桌面也被裳熵恢复原状后,她忽而?注意到一点。
那就是某页纸上,沾了极轻的一片墨迹,形状弯曲,如同低头的胖蚯蚓。再仔细观看,又发现这就像是书写时,卷曲的手掌侧面压在纸上留下的痕迹。
她自己握住一只筷子?当?做笔,找来一张空白纸,并沾湿了手掌侧面,装作要在纸上写字,果然就留下了同样的印记,这是书写之?人不小心留下的。
霎那间,她心思通明。
而?想到答案后,她在心中怒骂,真是太笨了!这么简单的事,早该想到的啊!
这是书海阁抄录员不小心留下的墨迹。
追查来源至少要找到书本的源头,而?书海阁里的书都是从五湖四海之?地抄来的,并非书本原始诞生之?地。那么只需要查到她们是从哪里抄来的书,不就可以大?大?缩小范围了吗?
就算上一个?地方?也并非源头,去查查也至少比这样干看好上太多。
确定了目标,她立即行动。撑着酸麻的腿站起来,这才发觉窗外熹微,天都快亮了。
再低头看,裳熵就蜷缩着睡在她脚边,手里还握着那张手巾。
慕千昙走到窗前,眺望了一眼日出之?景,这才回来把人叫醒,简单吃完早饭后,找去了弱水与盼山,让她们查询这本书是从哪里抄录来的。
得知具体是哪一本之?后,想要追查来处就太简单了,不出半个?时辰,弱水捧着答案进了屋。
与慕千昙的猜想不同,这本书不是出自哪家神秘门派,也不是某个?山沟沟里的传奇世家,而?是一个?她早就知道?,也去过的地方?。
那个?冰天雪地的源雾伏氏,大?反派白蛇家。
第178章血溅祭坛(一)
听到这个答案, 慕千昙愣了愣,又问一遍,才敢确定。
这么阴邪的东西, 还以为是出自那个擅长摆弄诅咒的封家,却没想到竟是伏氏。那个在原书里只有后面博弈部分才开始有大量存在感的家族, 居然?在这么早的地方?, 就?与迫害女主最严重的剧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愧是划分到反派阵营的,不主动出?手,也有潜在戏份。
只是, 按照慕千昙的原计划,本该在修复阵法之后再考虑去伏家走剧情的事。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如今提前?去那龙潭虎穴,也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
好?在伏郁珠那家伙在彻底撕破脸之前?,都还会记得自己五大仙门?之一主人的身份,想来只要?过去的理由得当,就?不用担心会被她算计。
唯一讨厌的是, 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又要?去那个极冷之地。
本来就?厌憎冬天...
一想到那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慕千昙就?按耐不住烦躁的心情。
随着回忆铺开, 眼前?似盖下茫茫白色,而在这之中, 一道黑色身影伫立。
她想起上次与伏郁珠分别的场景, 忽而想起在那次谈话中, 她得到过一件东西。
翻了翻储物袋, 那东西没有被压得太深。捏着红绳从杂物里拎出?, 上好?玉质雕成,是块令牌, 在阳光下微微发光,没有刻字,背面是一条双头蛇。
这正是伏郁珠给她的那块通行符,可以自由出?入守卫森严的伏家。而那会她的意思?,就?是让慕千昙下次想来找人,随时都可以过来。
本来想收下后卖掉的,毕竟伏家的通行符那可价值千金,但她一出?塞顿城就?把这事忘了。真没想到会在这会用到,也算是巧合。
备好?通行符,又回了趟苍青殿,将行李收拾好?,两人便一同启程北上。
从鸟语花香之地迈入寒风呼啸之中,视线所及之处颜色越来越少,天地之间的界限也逐渐模糊不清。
裳熵还是一如既往耐冻,只穿个乞丐服就?敢在鹤背上练体术,发如泼墨,随风飘逸。起手之间,携云推风。比之前?混混般的打架方?式要?有观感许多,至少有几分正经?了。鲜红色红绸盘在她发丝间,由于被女人注视,动都不敢动。
慕千昙坐在她旁边,斜眼睨着。她身披蓝色大氅,两手揣暖袋,偶尔指点两句,不知?过了多久,目光转向前?方?,瞧见雪地中出?现一道巍峨黑山,正是塞顿城高高耸立的城墙。
有通行符在,就?算面临数百位身着白甲的守城士兵,进城之事也相当顺利。
大门?在身后关闭,两人向深处走。许是在准备什么节日,街上格外热闹。家家扯起横幅旗帜,街边商铺橱窗都塞得爆满,商品琳琅满目。街上人来人往,交谈声不绝于耳。厚雪都被清理到两边,露出?冻到偏黑的砖石路面。
虽说之前?来过,但那次与此时并不是一种光景,这明显更好?玩一些?。裳熵刚进来就?走不动路,爱凑热闹的天性让她这也想瞧瞧,那也想看看,只可惜女人步履不停,没什么能吸引那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