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熵道:“那?就不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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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知,约莫半炷香后,女人还是开了口:“你?不再问一遍吗?”

“啊?”裳熵坐直一点:“那?...师尊可以?讲讲吗?”

“不告诉你?。”

裳熵眼珠微转,追问道:“可我想知道,师尊,我特别?想知道。你?那?么好,什么都会告诉我,这个也没关系吧,就一点点,告诉我一点点就好了。”

女人似乎哼了声:“既然你?真的很想知道.....我也不记得了。”

心情可真是七上八下,裳熵提了一口气,又松一口,又提起来,哭笑不得:“好吧。”

须臾,她又道:“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真的很开心。”

女人嘀嘀咕咕:“又开心,天天怎么都那?么开心,该死...”

裳熵道:“因为你?醉酒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

女人含糊的低声渐渐消融了。

只是很快,她再次念:“裳熵....”

“我还在这里呢,嘿嘿。”少女靠过来,听见床上人说。

“我小时候的故事?不好听。”

第176章天地书海(九)

不好听, 这三个字不像是在对谁说,而?更像是一句自?白。

她的面容被夜色黑纱笼罩,眼中偶尔有晦涩的光一闪而逝。裳熵看不懂, 帮她把被子拉高点。

扯被边时?靠近了一些,她看见女人的手指揉上眉心, 或许是因?为头疼, 已揉按出一小片红痕。人则是在出神,反刍般咀嚼着某段不为人知?的回忆,继而?被落寞气?氛包围, 仿佛抹上一层灰色。

向来厌恶被情绪支配的女人却没有挣扎或推拒,而?是沉入其中,面无表情擦拭着记忆之刃。

也不知?道是用来扎谁,但估计只有自?己。

意?识到问了个蠢问题,裳熵补救道:“我突然又不想?听了,师尊说说以后好不好,咱们之后会一直住在苍青殿吗?”

可女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并且看样子已经回忆完了一段,正打算说出来。

她刚启唇,裳熵便伸手盖住她嘴巴:“别说啦, 我不听。”

既然回想?过去是一件会让人痛苦的事,那?说出来只会加倍这种感受。并且她不认为师尊在没有酒水影响下的清醒状态也会对她说这些。仗着师尊意?识模糊, 没有防备心理时?得知?的过去, 这也是一种偷盗。等师尊醒来, 势必会后悔, 怎么教训自?己还另外讲。

那?就干脆堵住她的嘴, 让她先不要?说。等以后师尊真?正对她敞开心扉时?,她自?然会挑选一个更让人安心的环境, 并在师尊愿意?的情况下,再观看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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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得这样做!

不过,方才冲动上头,她只想?着不让女人开口,就劈手过去捂嘴。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正紧紧贴在女人唇上,而?掌心犹如碰着一片云朵般软凉....

并且,女人竟没有挣扎,只是转过眸子静静望着她。

“我!”在那?清澈眼神洗礼下,裳熵哑了:“我...那?个,我!”

一把燎原大火迅速从手心烧到全身,使她整个头部都在升温。没多久,头顶果?然冒出一缕缕烟气?,脸像是流血般红。这时?,床上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抬手拍上她脑袋,嘴唇微动:“着火了...”

就算静默不动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极为敏感的掌心肌肤还碰到了更为柔软的蠕动。裳熵头顶爆出火花,又像是被蛰了,原地起跳,后滚三圈,捧着手趴下,死掉了半条命。

死得快活得也快,她火速爬起又滚回床边,正撞见慕千昙要?凝聚法力灭火,于?是松松握住她手腕,解释道:“没有着火,师尊,你好好睡吧。”

火星的确不见了,那?法力瞬间散去,手也垂下。吸引注意?力的存在消失,她又重蹈覆辙,陷入过去中。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看样子是比刚刚要?醒了点酒,可眉眼神色过于?柔和,不太像她。

“你还在想?吗?”

不理人。

“对不起啦。”

还是不理。

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还,裳熵痛定思?痛,想?别的招数吸引她目光,先是戳了戳水袋,问道:“这样还烫不烫啊。”

像是没听见。

裳熵盘腿坐下,催动灵力于?掌心,开了火海法阵,在掌心团了簇火焰:“师尊,真?的着火了,你快看!”

眼皮动都没动。

挥挥手把火焰扑灭,裳熵扭身子面对床,咧开大嘴笑:“师尊,我给你讲个笑话。”

怎么就是不理人。

又尝试了几种方法,甚至在床头表演了倒立,都没再勾起床上人一丝一毫的兴趣。女人放空的双眸不像是在沉醉回忆,更像是意?识抽离,又窝巴窝巴抛到过去,开始重新经历了。

裳熵没了办法,坐回原位,握住女人手腕,让她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你打我吧师尊,对不起。”

谁知?,女人没有给她最熟悉的一巴掌,也没有掐她脸,拽她耳朵。而?是动了动指尖后,以掌心相?贴,在她耳后与半边脸颊缓慢抚摸,竟有点长辈在揉弄自?家小辈脸蛋时?的亲切感。

自?头回见面以后,哪里感受到这种柔和。裳熵动都不敢动,眼看着头上又要?冒火。突然,她听见女人说道:“新学校好吗?”

“嗯?”裳熵轻声问:“什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