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出金桶, 开灌倒钱,哗啦啦堆出一捧, 他倒完最后一个金币后发现数目不够, 张罗着让其他也受海蛟困扰的船长们交钱,东拼西凑之下,总算把这钱凑齐了, 交到女人手中。
还补充一句:“腌蟹腿船上有,想?吃多少吃多少,管够。”
沉甸甸的袋子里散发着浓重铜臭,慕千昙却丝毫不嫌弃,简单点了数便装好。回眸时发现有不少人已聚在海蛟身边,手指戳戳,口中赞叹, 想?不到困扰了他们数月的海蛟之乱就这么简单解决了。
裳熵翻身飞下,落在女人身边。她歪着脑袋,捧起双手:“我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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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昙道?:“等会有的你吃。”
抬手按住少女的脸, 把人推开,另一手绕至后背摘下孤鸿王弓。她将弓对准海蛟头颅, 两指搭上弓弦, 缓缓拉开至耳下, 冰蓝色箭矢搭上弓弦, 在松指刹那离弦而出, 刺入海蛟头颅后轰然爆炸,碎肉与红血飞溅了一大片码头。XZF独家整理
“下次做干净点, ”慕千昙收起弓,瞥那位想?静悄悄逃跑的少女:“不杀了还要?留给?我杀吗?”
裳熵缩起肩膀:“唔唔唔什么?”
在最初的惊吓后,村民们也不害怕这只海蛟了,虽然他极为庞大且外貌瘆人,但他已经死去,不具有危险了!众人欢欣鼓舞,庆祝这个为祸良久的妖物终于被?正义灭杀,商讨着要?拿那么大的尸体怎么办。
有人拿刀想?割下一块肉尝尝,慕千昙冷冷提醒:“肉有毒,不怕死的可?以试试。”
听见这话,连人带刀都迅速消失。
妖物尸体需要?得到很好?的处置,更别提这种身躯巨大的生物,光是天?气炎热这一点就容易腐烂后出大问题,再加上尸体上逐渐积累的怨气,诞生诅咒就处理困难了。
慕千昙叫来镇长,说明这事严重性,让他组织一批居民用利刀把海蛟肉块拆解,骨头则是打碎扔进海里,直到夜幕降临才彻底解决,顺便?把骗人的道?士一起抓了。
当?然,这些活都是裳熵带人干的,慕千昙出了个命令后便?优哉游哉去散步了。
码头上的海水晒干了,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盐粒,又被?往来的人群踩碎。那海蛟制霸水域许久,众人被?憋在码头不敢出海,都憋坏了,如?今所有船只都可?正常出行,就算是大半夜也忙的热火朝天?。
目送蛟骨沉海,慕千昙找到那位船长:“你们明天?出海带我一程。”
有个仙人愿意共同上路,算是一种间接守卫,可?防妖邪入侵,是再好?不过的事。是以船长一口答应,并未多问,只是最后好?奇道?:“仙人如?何得知我们明日开船?”
慕千昙胡说八道?:“海蛟告诉我的。”
船长肃然起敬。
忙碌了一天?,该考虑到在哪里休息。想?到白日里瞧见那旅店的模样,慕千昙并不想?去那住,想?必会吵到天?亮也不休止。
反正男主又不在,没有过去的必要?了。于是她和船长说了声,带着大傻龙先?一步登船,找了个整洁的房屋入住。
比起岸上的房间,船上显得低矮许多,也有些沉闷潮湿,但慕千昙并不挑剔,能住就行,去打了热水洗漱完便?钻进被?窝了。窗户开着,只有两尺左右的宽度,裁剪出方方正正的夜空,只把月亮漏了一个小角,光晕糊入夜色。
她看了会月亮,忽而头一次在梦境之外的地方,想?到了曾经那个家。
也许是因为坐在船上,有一种即将远行的感觉吗?
算了,不想?了,赶紧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半夜,朦朦胧胧间,她听到细碎的咀嚼声,潜意识以为是老鼠出来,困意消了大半,撑床起来往旁边看。并非老鼠,而是那大傻龙。
她坐在地上,岔开两腿,中间放着一个高度到自己?胸前,足有她两倍宽的圆木桶,桶里装着大半桶腌蟹腿。而她一手抓了一把,吃的正香,见女人醒了,不忘问一句:“吃吗?”
慕千昙把被?子扯到下巴,后脑勺磕回枕头上:“我记得船长有给?你安排房间吧。”
裳熵道?:“我想?在你这里诶。”
慕千昙道?:“有床不睡你睡地上。”
裳熵道?:“这里有你呀。”
慕千昙道?:“对牛弹琴。”
她默默躺了会,听着某龙吮吸蟹腿的声音,忽而想?到一个问题,腌制品里面会有放上料酒之类的东西?
这念头一出,她顿时躺不住了,掀被?下床走到木桶前,俯身闻了闻气味。蟹腿与豆芽花生混在一起后腥味还是有少许,但经过了某种特殊调配的腌料后减弱大半,而她担忧的酒精味道?并不存在。
见她走过来,裳熵以为她对这蟹腿感兴趣,赶忙把桶往前推:“真?不吃吗?我感觉好?香啊。”
这种东西里面就算是没有酒精,估计也是给?水手们用来下酒吃的。蟹腿能有多少肉?价格也便?宜,吃的不是这个,而是泡在调料里沾了点味道?就能像嗑瓜子一样去磕,不过放在裳熵这里就省去了吐壳的功夫,全部吞咽了。
“没兴趣,”慕千昙抬眸看她脸蛋,莫名?笑意盈盈的,不由得问:“你笑什么呢?”
裳熵晃着脚:“今天?天?气真?好?。”
“....”慕千昙无语:“大半夜的。”
她转身回到了床上,最后警告她:“不要?发出声音,否则把你扔海里。”
“哦哦晓得啦。”
第二天?,慕千昙是在极为嘹亮的开船号角中响起的。
窗户一夜没关,靠近窗沿的部分?湿了一片。外头天?地宽广,飞过几只海鸥,潮水拍岸声均匀且有规律,除了船身在震动外,窗外不变的景色感受不到船体在移动。
慕千昙坐了一会,倒头又睡起来。要?行驶到仙岛附近还很早,她至少得在这船上住她十天?半个月,就当?是放松休息吧。
再睡醒起来时,很奇怪的,她没感受到任何轻松。
腹部传来饥饿感,慕千昙捂着肚子,还是起床洗漱。洗完后简单吃了点早餐,去甲板上透风。
船离码头已有很长一段距离,那边逐渐与海面融为一体了,船身随着海浪前后左右轻摇着,甲板上水手们正在准备捕鱼要?用的种种工具。
裳熵站在甲板最前方,张着嘴朝前,嘴里灌了不少海风,头发都快被?向后吹定型了,变成了长发大背头。
慕千昙总是难以理解这大傻龙的行为逻辑,走到她身后不远处问着:“你又犯什么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