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呵笑道:“是,你是这样的。”她闭上眼,忽然一巴掌打来,裳熵及时截住她手腕:“别?乱动了,待会再受伤怎么办。”

然而只握住一只手不能让人老?实?下来。见她还要同时出动手脚,裳熵看了眼坚硬的池边,怕她磕着碰着,便挤进她双腿之?间,直接单手横过她腰身搂住,把人抱进水里泡着,而后握住她双手压在膝头:“好啦,不要闹了好不好。”

如果?此时慕千昙清醒,听到那句哄孩子般的哄人话语,必然要大发?雷霆。不过此时喝醉了,那就是更加怒不可遏,简直被小瞧了似的,试图把少女掀走。可某人忘记了自?己是修者,偏生体?力上又远不及少女,挣了好一会都没?挣出,暂且先不动了。

也就是这么个动作,裳熵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年长?得?太快了。初见时还需要仰视的人,如今力气完全比不上自?己,如果?想要的话,摆弄她简直轻而易举。

太好了,如果?修为方面也能快速成长?,她之?前说过的想要保护师尊的诺言,就可以实?现了。

“师尊,你要讲点道理,你今天真的很过分,不停的伤人,是喝醉了就会这样吗?那以后我?不喝酒,你也不准喝酒了。”

裳熵还企图说服她安生点,可接下来眼前突然一黑,额头传来剧痛,骨头隔着薄薄的皮肤撞击,声音极响,脑袋里嗡鸣四震。她向后歪了身子,倒退几步,捂住额头,龇牙咧嘴,发?现是师尊用头撞了她:“你!”

慕千昙冷笑道:“没?人可以控制住我?,你以为你是谁....”

话还没?说完,她顺畅滑入水中,晕倒了。

“什么啊!”裳熵懊悔拍头,差点忘了师尊是绝对不服输的性格,既然挣扎不开,就直接一命换一命拿头撞她了,这真是!就是一点都不愿意服软吗?

她把人从水中捞出来,迅速擦干净后抱出了私室,让女人横躺于床,半个脑袋悬空在床边,使得?湿发?不会沾床。而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重拿了条干毛巾给她一寸寸擦拭头发?,直到彻底干燥,才给她往床里抱了点。还是横着睡,但姿势更舒服些?。

都把人服侍完了,裳熵才想起来自?己本该生气的。

算了,明?天再要个说法。

给她盖上被子,裳熵又出门一趟,拿了点伤药和消肿的,确认红绸状态后便归来,把伤药都给女人用上,这才算忙完了。

师尊喝醉了比她还麻烦,裳熵观察着她额头的伤处,给她掖了掖被子。

夜色已十分深重,雪停了,万籁俱静,她却因为去外面跑了太多次而一点困意都没?有。红绸那边已经休息,她过去也没?用,左右无事?,只好趴在床边,望着女人洗澡后格外干净的脸。

目光描摹过眉毛,眼睛,鼻梁,最后落在那两片红唇上,洗完澡后迅速降温,已退回到平常的粉色了。

不久前与这双唇触碰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裳熵发?觉拼命压抑的后果?就是拼命反弹。明?明?只是一个轻的不算吻的吻,却叫她食髓知味般想要更加深入。

她现在想亲她快想疯了。

这么说来,看春宫图学会那么多其实?也不好,还不如就让自?己误解那种欲望是饥饿,至少还能通过吃东西来缓解。

不知不觉间,裳熵察觉自?己的呼吸在变重,她抓紧床单,想要再去尝试一下,但还是憋住了。

上一次亲是情急之?下,若是现在再亲就是在清醒状态下占人便宜了。

她看过的那些?春宫图里多有粗.暴强.迫的画面,虽是看完了,且角色都并无不适,但她还是不喜欢那些?。她总觉得?适合师尊的总该是温柔,平和,呵护,心悦彼此后的给与,而不是像个小贼一样的偷偷窃取,这是趁人之?危。

当快乐的事?不出于自?愿时,就只是一种伤害。

可理智越清醒,裳熵越是难以自?制。

多次长?长?呼气之?后,她瞥见地板上散落着师尊的衣服。她胸中堵着一口气,把她们着魔似地抓到怀中,鼻尖循着熟悉的气味钻入衣服深处,柔滑布料仿若女人微凉的肌肤。她浑身战栗着。

良久,她向后仰头,后颈抵着床边,后脑勺贴着床面,衣服还盖在脸上,手却滑下去,口中轻叫着:“师尊...”

空出来的那只手捂住脸,似想让自?己与那衣服更贴合,布料拦住了部分呼吸,显得?越发?急促,越发?炽热,脖间被掐出的痕迹也滚烫起来。

最终,她听到女人叫了声“裳熵”,没?头没?尾,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叫她的名字!图画中文字与画面具象为一种感觉,在脑中轰然炸开。

“我?在,我?在。”须臾,她急匆匆扯下衣服,气息凌乱不堪,想知道师尊为何叫她。可女人分明?睡得?很熟,也不知那一声到底是她的梦话,还是她的幻觉。

“你...再叫我?一句。”不应该打搅她睡觉,可裳熵心跳急乱如狂雨,迫切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师尊,再叫我?一句...”

有人总是扰清梦,慕千昙烦躁又起,抬手要扇过去,可睡着之?人摸不到方向,这一下打偏了,落在裳熵面前。

少女眼皮微微一跳,提起那只打歪的手搭在自?己脸侧,贴着床面久久凝望着女人面容,呢喃道:“我?在这里呢。”

第128章 念念不忘(三)

在酒精作用下这?一觉睡得还算沉, 轻飘飘没什么感觉,但逐渐清醒之后宿醉的不适就攀升上来了。慕千昙还没睁眼,手先摸上来揉了揉太阳穴, 翻了个身侧着睡, 在被子里叹口气。

每一片肌肤都?与暖融融的被裘亲密接触, 贴合舒适之余不免有点奇怪。慕千昙撑开眸子,掀被看了眼,入目皆是大片毫无遮挡的白。

她顿住须臾, 又把被子盖好。

自己?一定, 绝对, 十分之十, 百分之一百没有裸睡的习惯。

但凡换个场景, 她必然都?要往酒后乱那?什么方向思考。但这?里是伏家光明宫, 没有哪里雄性生物能让她酒后去乱那?什么,估计也没有谁长着狗胆敢扒她衣服,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

某条傻龙。

慕千昙环顾屋中,倒是没看见那?道身影, 自然也没地方发作, 先忍着。

她开始拼命搜刮记忆。

高?高?台阶上与秦河那?孩子聊完天?之后,她望着怎么也不好转的恶劣天?气,拿起酒壶想暖暖身子。可没想到那?酒后劲忒大, 喝时没感觉,喝后秒断片, 最后一点清晰的记忆只剩下那?场大雪。

从台阶上到光溜溜进被子里, 这?里面必定发生了什么。她再?次往深处挖掘, 一铲子带出血红,红绸断掉的尾巴在掌心扭动, 那?些警告话语一句句浮出水面,使得她略略讶意?。

倒不是后悔伤害了谁,就算失手宰了她,慕千昙也不会?一条蛇有什么负罪感。她只是在感慨自己?喝醉了还能就形式做出判断,精准剁掉那?红蛇尾巴,以痛苦为?烙印来加深恐惧达到目的。像是她的手笔,干得真?漂亮。

从前?,她忙完一天?后夜深人静时,常常会?复盘这?天?都?做了什么。如果有疏漏处及时修正,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觉得做得很好,就会?浅浅自我夸奖一下。

起初还会?觉得害臊,多大人了还弄这?些,矫情?得要命。后来想开了,反正平日?也没人夸,自夸两句怎么就不行了?又不挨着谁,比随地乱扔垃圾的危害还小点呢,甚至都?不破坏环境。

自我赞美完毕,她继续回想,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头里头外都?被刺痛占领,胃里一阵阵酸痛袭来。慕千昙下唇磨过齿尖,半张脸埋入枕头,越发想穿越回昨晚打翻那?壶酒。

真?不该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