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姻生活一直都很幸福,直到贺云廷长大,他不愿意继承贺家,只对画画感兴趣,宁愿摔断自己一条腿,都不愿意从商。”
“一个家族是需要继承人的,你婆婆必须再生一个,但她那会年龄大了,也有自己的事业,不想再生,后来似乎是被逼无奈,总之又生下了贺庭舟。”
“生下贺庭舟没多久,她就产后抑郁了,暴躁易怒,那会我还去医院探望过她,真的是完全看不出她以前女强人的模样,憔悴得很,我还挺唏嘘的。”
“再之后就是一场大火,你公公婆婆都意外身亡了,唯有贺庭舟活下来了,那时候大家都说,是贺庭舟放了火,至于真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家里人都再三嘱咐,要把这件事彻底封存。”
温欲晚听完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顾母捏了捏她的手,“庭舟那孩子也不容易,他小时候我还见过他几次,不像个小孩样,脸上是笑着的,可眼睛里空空的,我也是当妈的,我一眼就看出来那孩子不高兴。”
从小失去双亲,他的出生就是为了继承贺家,承担着如此沉重的责任,他怎么可能高兴呢?
仅仅知道了这么点事,温欲晚心里就泛着酸涩。
“顾阿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感激地说。
顾母佯装生气地看着她,“你这孩子,说什么谢谢,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姨呢,你结婚的时候我生病了,没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我还很懊恼呢。”
温欲晚甜滋滋地叫了一声小姨,顾母脸上绽放出笑容。
晚上留了她在沈家吃饭,吃过饭派车把她送回了家。
刚打开家门,就听见陈姐往楼上喊,“先生,太太回来了。”
贺庭舟走下楼,接过她手里的包挂在衣架上,“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
看见他,温欲晚就想起来顾母说的故事,心尖上传来轻微的刺痛,一把抱住他,娇嗔道,“想我了没?”
这两天异常热情的温欲晚搞得贺庭舟心慌,垂眸盯着怀里撒娇的女人,拦腰抱起放在沙发上,郑重其事地凝视着她。
“你出轨了?”
“啊?”温欲晚一脸错愕,反应过来,往他胸口捶了一拳,“你有病啊?”
贺庭舟审视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冷意,“那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温欲晚担心被他看出点什么,眼神偏移开。
“温欲晚,我不想查你。”
温欲晚不擅长撒谎,闪躲的表情出卖了她,贺庭舟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没控制住情绪,上位者天生的那股压迫感溢出来,嗓音冷得像含了冰。
温欲晚神情一滞,蹭的一下从他腿上下来,二话不说,沉默地往楼上走。
腿上的重量消失,贺庭舟眉心拧起,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晚晚,有事别瞒着我。”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温欲晚冷着脸甩开他的手,继续往上走。
贺庭舟直接拉着她走进卧室,用脚把门带上,转身把她抵在门上,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眼神里渗出丝丝凉薄。
“我瞒着你什么了?”
温欲晚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家里的事,你纹身的事,你身上奇怪的香味,还有当年的那场火灾,这些事你都瞒着我。”
贺庭舟的额角猛地跳了一下,逼近她一步,神色变得阴鹜,“你都知道什么了?”
温欲晚忽然想到贺奕安讲的那件事。
她终于看到了贺庭舟的另一面,冷邃的眸子像是潜伏在黑夜里的猎豹,闪着嗜血的光。
她有些害怕,身体紧贴着门,尽量保持平静地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第99章 会离婚吗?
贺庭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森冷,一言不发。
手捏着她的肩膀,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脸上还坚持维持着平静的姿态。
倏然间松开她,凌厉的视线描绘着她的眉眼,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尖,半晌,抚上她的面颊,沉声道。
“知道就知道吧。”
男人的掌心很硬,虎口上的薄茧蹭过她的脸颊,无端从心底生出一阵寒意,她下意识地瑟缩着脖子,偏开头躲开他的触碰。
“躲什么?”贺庭舟不满她本能的躲避行为,紧蹙着眉,捏住她的下颚,说话时透出极强的占有欲。
温欲晚觉得眼前人仿佛变了一个人,让她有些陌生。
或许这是他真正的一面?
冷血、无情想要得到的东西会不择手段。
眼眶涌上一阵温热,泪腺发酸,澄澈的眸子顷刻间笼上层水雾,她紧咬着下唇,克制住颤抖的音调,“你放开。”
话落,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砸在他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到了般收回t了手,后腰上那块被纹身掩盖的狰狞伤疤像是被数千根针刺过,细细密密的疼痛汇聚在他心口,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对不起,今晚我去客房。”
贺庭舟果断转身去换衣间拿衣服,高大的背影被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晕染上一层银边,孤寂又落寞。
温欲晚刚才是有些害怕,但她心里知道,贺庭舟不会伤害他。
她不能放任他去客房。
快步走过去拽住他,质问道,“为什么去客房,不想和我共处一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