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窖那给我打壶酒去。别给我耍滑头啊,过了今晚你姐成了压寨夫人,你就是大当家的小姨子,到时候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呢!”

岳展才注意到这小丫头,干着丫头的活,穿得倒比管事还体面,有点不伦不类,原来也是掳劫来的。

若是之前招供的劫匪说的没错,这丫头应该就是前几天被劫的官眷,听这意思今晚这新娘子就是这丫头的姐姐了。

那这样或可利用一下这妹妹了。

酒窖离着后厨不远,他躲在一棵大树上,待那小姑娘走到这里时,捂着她的嘴,小姑娘吓得酒瓶都攥不住了,被岳展接住,一个闪身连人卷到树后面。得亏今天寨子里忙,又是饭点,做饭的做饭,忙活的忙活,没人关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要害怕,我是官府的官差,今晚我们要来救你们,你能配合我们吗?”

小姑娘原来吓的眼睛都浸满泪水,充满无助和害怕,听他这样说,眼里瞬间有了光彩。

“那我现在将手拿开,你不要叫嚷,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她连忙点如捣蒜。岳展见她配合就松开了手,她果然没有叫嚷。

她擦了擦眼泪,小声的祈求道,“大哥哥,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是你一定要帮我救救我姐姐,我姐姐要不是为我,也不会答应嫁给那个大坏蛋的。”

岳展就将手中的两包蒙汗药递出去,让她瞅准时间撒到酒窖的酒水里去。另一包让她瞅准机会撒到厨房的锅里去。

于是再出来的时候,小姑娘怀里已经揣着药了,她努力镇定自己,一步步往酒窖走。等到了酒窖,她发现今日真是天赐良机,酒窖里没有人在看守。她径直走到已经开封的酒桶旁,将那蒙汗药尽数撒入这酒桶里。

白白的药粉入水即化,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她忙用舀子舀了些倒满酒壶。刚倒满酒壶,就听到一声吆喝声,“你这丫头,在干嘛!”吓得她险些拿不住手中的酒壶。她强自镇定,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忠管事让我来给他打一壶酒。”那强三一看这丫头六七岁,满脸稚嫩,看着有些面生,哦,他想起来了,是前几天他们截获的官员家眷里的一对姐妹花。那天刚好他也去了,那姐姐长得俊的很,所以他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丫头看着年纪还小,没有长开,但是眉眼间可见也是个美人胚子。

这丫头命好呀,她的姐姐被大当家的相中了,这不转头就要当压寨夫人了,连带着这丫头身价也水涨船高,轻易动弹不得,没见连这酒窖都能自由出入了,他也不好斥责与她。

于是脸上立马浮现三分浅笑,“原来是这样,这忠祥也真是的,怎么还劳烦姑娘亲自来取酒。有下回,别听他支使,没当主子呢,倒摆起主子的谱来了。”

小姑娘连连感谢,一脸感激的模样,让他颇为受用···就这样,终于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出来的时候,她满头都是冷汗,凉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没有犹豫,提脚就往回赶。等回来赶紧给忠管事将酒杯满上。

那管事躺在摇椅上摇着腿,哼着小曲,“啧啧”的又喝了两盅酒。也不知是不是蒙汗药起了作用,她就看到那管事的眼睛越来越小,最后眯成了一条缝,没过一刻钟,有节奏的打呼声响起来了,真是睡的香意浓。

小丫头想起来,她还有一项任务没做呢,于是小人溜进厨房,这几天她也认识了几位厨房的大妈,再加上她长得文静,人小嘴甜,厨房里的婆子都很喜欢她。她走到烧火的刘婆子面前,

“婆婆,您快歇歇吧,这点粗活我来干。”说着就自然的接过了刘婆子手中的柴火。这刘婆子也年纪大了,面对着四口大锅,时时要添柴,还要受这烟熏火燎的,她着眼睛都被烟熏得有点疼了,正在不耐,这可心的丫头就出现了,让她如何不爱。

她还是假意推脱着,“哎,丫头,怎么能让你做这等粗活呢!你们都是府里的小姐,这活计肯定也不会。”

“婆婆,别的我不会,这烧火我可是行家呢!”她拍拍小胸脯,一副自信的模样,可一拍胸脯她又想起了怀里揣着的要命东西,又讪讪的收住手,怕刘婆子发现不自然,又转移话题道,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爹后娶了继母,我跟姐姐从小就在庄子里长大的,哪里是什么锦衣玉食的小姐。”刘婆子一听,这还是苦命人哟!年纪大的人最听不得这个,若不是苦命人,哪个会流落到这柳山寨上啊。

“唉!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所以人不都说宁跟着要饭的娘,不跟着当官的爹嘛!”小丫头见刘婆子眼圈都红了,显然是触及了伤心事,就不再多言。只说,“婆婆,您出去坐坐吧,这里烟熏火燎的,伤眼睛,您放心,这里有我呢!”

刘婆子见她真是干得有模有样,就放心的出去了,紧随她出去的是一个用花布包裹住头发的年轻妇人,她做菜的时候发现姜没有了,就跟其余两人说自己去菜园去挖几根姜出来用。

厨房里除了她在烧火,还剩下两个人,也是没机会下手。她不敢贸然行动,她记得岳展的交代,等他给她制造机会。

她心里焦急,手下不停的往锅底添柴。火焰跳动,映在她脸上,像是染上了一抹暖色。

只听外面“哎呦”一声,这是忠管事的声音,另两个妇人一听外面有动静,赶忙跑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唯有她落在最后,她直觉这就是那人跟她说的机会,随即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药就利索的撒在四个锅里。

只是她指尖细微的颤抖,泄露了她的紧张。她做完这些不过五息,又利索的蹲下往炉里添着柴······

而那两个妇人出去一看,原来是忠管事从摇椅上摔了下来,虽然人是喝醉了,但是痛感让他在睡梦中都惊呼出了声。

两人赶忙将他又抬到摇椅上,整个过程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半点没睁眼。等两人忙活完,回到厨房就看到那小丫头就乖乖的蹲着往炉火里添柴,随各自又忙活起来。

寨主大婚 在墙外的岳展不禁长……

在墙外的岳展不禁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他悄无声息的退去, 足下运起轻功,腾空跃起,步履轻盈间已经去到远处, 身影很快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待他摸到寨门处, 寨门的瞭望台上左右各有两个守兵,还有一队人马在寨门附近巡逻。

此时马上就到了换岗的时刻,这是岳展唯一能抓住的机会,只有抓住这个机会才让自己的人悄悄先潜进寨子,只等时机一到就里应外合。

也是今天寨主大婚,大家虽然在巡逻, 都早已心猿意马,又被空气中饭菜的香味勾住味蕾, 肚子里唱着空城计, 离着换岗的时刻还差一刻钟,在寨门附近巡逻的人就陆续撤了。只剩下左右两边各两个哨兵。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上去, 解决掉这四个哨兵。

这也难不倒他, 借着月色,他双足一跳,身体就腾空跃起, 在城墙上飞檐走壁, 悄无声息间, 双手就把在了寨门两边瞭望台的墙头边上。他的脚下悬空,身着夜行衣, 借着夜色的掩盖, 并没有让对面的哨兵发现他的存在。

他悄悄探出头,发现两个士兵正背对着他,他施展轻功, 身子轻轻一跃,整个人就落在楼台上。下一瞬,他出现在他们中间,势如闪电般的伸出双手,手中的刀片滑过两人的前颈,顷刻间两人就倒了下去,他用双臂一带悄无声息的放倒在地。

他又纵跃到另一边的瞭望台上,如法炮制的将另两个人也放倒。然后将四个人的尸体藏到草丛中去。

见四下无人,他将寨门的门柱拿下,五米高的寨门,平日里打开寨门都需要两个人抬下的重达上百斤的门柱,他一只手就轻巧取下,轻轻将寨门打开一道缝,学了一声布谷鸟叫,这是他们的暗号。果然他刚叫了两声,崔夫子就带着一队人马悄悄靠近寨门。见开门的是岳展,不由大喜过望。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赶忙挥手让众人小步迅速通过寨门潜入寨内。见所有人都进来后,岳展又将门合上,将门柱插好,领着大家赶紧潜伏到一处角落,伺机而动。

他们前脚刚藏好,后脚一队接班巡逻的哨兵就赶来了,见没人交接也不惊讶,今日当家的大喜,他们肯定是提前跑过去凑热闹了。也不疑心有他,站到各自的位置上开始巡守……

大堂外,一排排火红的灯笼高高悬挂,一直绵延到几里山寨大门。有风吹动,那灯笼在风中摇曳不停。

地上的红毯被铺陈开来,到处装点的一派喜意。

此时辛一啸正站在一旁等着新娘子的到来。

他看上去三十几岁,长脸,颧骨有些高,单眼皮,眼睛不大,却极为有神。别看他现在现在着一袭红袍,穿的颇为喜庆,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眉宇之间仍遮不住他那一身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下面的兄弟对他这个大当家的是既敬重又害怕,因为他拳头最大,打遍全寨无敌手,又精通行军打仗,带领兄弟们战无不胜。

而他性情又极为狠厉,像豺狼一样残暴贪婪,平时心胸狭窄,若是哪个有不听话的苗头,甭管跟了他多久,他一刀结果了对方,下手从不手软。

是以,全寨上下都活在他的威压之下,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他的话奉若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