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挣扎,她才发现她的裙竟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她只着了件上衫。后面男人的也是去了的,因为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锦被之下,他们肌肤交叠的那灼热的触感。

一瞬间她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身子紧绷,她确实有前世的经历,可那久远的经历早已被她遗忘,而且这具身子此时如青涩的杏子般,敏感无措。

许是发现怀里人肌肉的紧绷,迷蒙中的高览将她翻转过来,改成怀抱的姿势,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似是觉得不够,他的唇落在她嘴角,轻轻浅浅的触碰了两下。

那真实的触感让高览意识逐渐清醒,低头睁眼看向怀中的人儿,不意她竟比他睁得更早。被抓包的岳欣儿赶紧闭眼,低头佯装入睡。可是来不及了,那头猎人发现猎物已苏醒,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那红润像一颗熟透的樱桃。散发着清甜的果味,引着他去品尝~他慢慢靠近,靠近那从少年起,做过无数次的美梦~~

原来不止梦中般星光闪烁~更似那~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这一刻,他守着的这株樱桃树终是他的了。不过他也没吃独食,享完樱桃的同时,又回馈了那樱桃树点点红梅。

等外头日光渐亮,高览精神抖擞的先起床了,他的樱桃树则是因为下半夜起了狂风暴雨,一夜浇灌,此时萎靡的不行~

他给她盖上被子,嘱咐丫鬟莫要叫她。一直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厚厚的帘幕投射进来,她才缓缓睁开双眼一看,天光大亮了?糟了糟了,还要敬茶呢!

她连忙起身要穿衣服,可一动作,嘴角就抽搐了一下。这人属牲口的吗?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谁知道在床上竟是个伟丈夫。这等恩宠她可着实有些消受不了。

只盼着时日久了,能驯服这头撒了缰绳的烈马,自己还能舒服点。

等收拾停当一看时间,还好还好,时间刚到辰时,总算没有太出格。两人并肩去主院敬茶的路上,她埋怨道,“你怎么不早叫我起床啊!你看敬茶的时辰可不早了。”

“作甚为他们早起,不值当的。”高览不以为意的说道。

随后又补充道,“这个家里的人也就那样,尤其是你那公爹不太正经,他可是个老色胚。”

岳欣儿没想到他这样说,一时愣住了,脚步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幸好相公扶了她一把才稳住身形。“哪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他是老色胚,你是什么?”

“我是歹竹里出的好笋”。高览嬉皮笑脸的回道。

“哪儿有你这么自夸的。”

“总之你记住我说的话,莫要跟他多接触。好在我们明天就走,不管去哪里我都守着你。”

敬酒时,高铭见“儿子”这般紧张媳妇,好像生怕自己夺了去似的,笑话~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几个人能跟家里那老王八一样荤素不忌,反正他再混也做不出来,他还是有忌口的,必然会恶心的隔夜饭也要吐出来。

岳欣儿呢,她开始只以为高览是开玩笑,两人敬完茶回来,他竟然真的一天哪里也不去,就守着他。一直到第三天三朝回门,夫妻俩早早收拾,高览扶着岳欣儿上车,一行人驾车赶往济阳县高览岳父家。

三朝回门 桐江府济阳县岳家庄……

桐江府济阳县岳家庄

这日快晌午时, 庄子外驶来几辆马车,正赶上有那种田的农人归家,不由驻足观望。

打头的年轻人一看面生的紧, 长得又仪表不凡。

“这是哪家的后生呀!真是好相貌!”有人随口一问,旁边那个人放下锄头,一边用脚踢蹬着锄头上残留的泥, 一边语带羡慕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位啊,可是大有来头哟!他就是新科探花, 是岳知语的三女婿。”他家跟岳知语家没出五服,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

“啊?探花女婿??只听说他儿子中了状元,什么时候他又有了个探花女婿了?”

“前日刚成的婚, 你不知道也正常。今日可不就是新女婿头一遭上门嘛,你没看到人家后面那一车一车的回门礼吗?”

听到这话的众人, 立时注意起后面的马车, 细看可不是, 那礼都用红封封住了, 可不就是回门礼嘛!

大家都是一个庄子的, 年纪又相仿,一起光屁股下河摸鱼长大的谁不知道谁,那岳知语从小什么德行大家门儿清。

那些年, 学堂都没混下几年, 事儿倒是惹了不少, 天天的玩世不恭,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无所事事。

就这样的人, 有个在前面闷头自己考科举,没有把压力转嫁给儿子的爹,娶了能赚钱的婆娘,生了个状元儿,如今又添了探花三女婿,没记错的话,他二女婿前几年也中了同进士成了县太爷。他四女婿岳辛大家更熟了,不提他家肥的流油,就是孩子自个儿也争气,今年也刚考上举人。就是唯一不打眼的大女婿也孝顺的紧,挣了钱就给丈人家新建房子,扩充院子。如今他家也是村里最气派的人家之一了。

所以,那岳知语的命谁能比,谁比谁能呕死自个儿。

唉,不想了,同人不同命,谁让人家命好呢!那说话的人长叹一口气,扛起锄头就往家走了,其他人看看天,时候不早了,也纷纷归家吃饭去了~~

岳知语家

岳知语作为老丈人,正坐在上首,听着高览讲他在翰林院平日的工作,嘴巴咧得快合不上了,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他这个老丈人又何尝不是呢。

虽说有了状元儿子,但探花女婿也让人稀罕的紧。刚说了几句,他爹岳勇毅也被下人请来了。岳知语赶紧让出上首,扶着他爹坐上。

岳勇毅看着那乌发浓密,跟孙儿一样年轻有为的探花郎,笑得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只一个劲儿的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还没顾得上说几句话,就听到外院里有人说话,“老哥哥,听说咱岳家的贤婿来了,我这是不请自来,想要讨一杯水酒喝呢~哈哈~”

岳勇毅正坐在主位上,抬眼一看,就见族长岳五德带着长孙走了进来。自从孙儿考中了状元,族长包括族里的比自己小的族老,见了都喊自己“老哥哥”,最初他听了还有点不太适应,好长时间他才适应过来。

今日见族长,发现他比以前更自谦了,岳勇毅面上笑容不减,“您能来,我们自是求之不得呢!”说着要把上首的位置让出来。吓得岳五德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摁住了他,可使不得。

这位子他如今可坐不了了,他来是帮长孙结识人脉来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老哥哥,您让我坐这,这不是折煞我也。”他看到下首空着一个座,随手一指道,“我坐这儿就行。”说着不顾阻拦就坐到了下首处。

岳勇毅心想,最早的以前还是你坐着,我站着呢,也没见你折煞啊!权势真的是个奇妙的存在。

这才短短的几年,他在村里的威望竟然直逼族老了。再没人阴阳怪气,明里暗里喊他老童生,转而老太爷~老哥哥的喊着,敬重的不行。年节里,家里来拜年走亲的,更是迎来送往,热闹的紧。

这还只是家里一个状元郎,现在又添了探花孙女婿,今年家里的门槛估计要被踏平喽~想到这,他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要说岳五德为什么来,他也不是那等没眼力见的人,人家女儿女婿回门的大日子,应该一家欢聚一堂,他带着长孙横插一脚,属实不妥,可他之前都听说了,人家新女婿不会久待,隔日他们就会去舟山府,再转道都城。

他这个长孙是他几个孙子里最有天赋的那个,前段时间看了岳展他们写的科举备考书籍,高览写的那一部分,对长孙启发很大,但是有几个地方他还有些不懂,正赶上正主来,这么好的机会,是全天下学子求都求不到的,就近在眼前。岳五德看着孙子那渴求的眼神,一咬牙,一跺脚,为着孙子,自己这张老脸算啥。于是带着长孙就上门了。

酒席上推杯换盏,自是笑声不断,岳五德见气氛渐入佳境,就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希望高览若是得空能否指点长孙一二。

都是考生家长,岳勇毅太能体会他了。当年孙儿科举,每一次考试时,他都无比难受,自己考了几十年的人,临了竟然没甚嘱咐的话,更没有经验传授。那种浑身使不上劲儿的无力感,像一把钝刀子在生剜他的心。他见族长竟是为这个,便主动跟一旁的孙女婿说,“兆利那孩子,知学又聪慧,你要是今日得空,多给他指点指点,看看他哪里有不足,以后也好改进。”

高览自是无有不从,族长一来他就知道不简单,能当族长的人,哪个没有七窍玲珑心,既然这个时候来,必然有事相求,原还当什么事儿呢!这点小事,对高览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就是祖父不说,他也应下。不过既这样说,他自然得更加上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