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屹招呼兄弟几个赶紧抄家伙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砍,更待何时。

于是迅速加入混战,岳展也借机用九节鞭卷来了一把长剑,开始逮着人就砍。

九节鞭现在只能伤人不能立时取人性命,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还有什么好留情的,你留情那死士动起手来可不讲情面。

这不,没一会儿功夫原本三十多人的死士就去了一半。战局慢慢开始变得对岳展这边有利起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下的人视野渐渐清明起来了,看着眼前同伴惨死,纷纷挽剑翻腕便刺。

章君屹他们四人里原来背着密信的青年梁言,此时挥刀刚砍了一个死士。那死士是胸前中了一刀,已然无还手之力,看着随时要咽气。他即刻转身去对付下一个人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刻,那死士用尽全力从嘴里吐出了一粒石子大小的东西,那东西看着小巧,可威力着实不小,直接飞出去,从梁言脖颈贯穿过去。

那东西飞出去的一刻,那死士也咽了气。

梁言则捂着脖子似是不敢置信的回身,这一幕刚好被打斗中的章君屹看到了,他双目瞪得滚圆,凄厉的叫道“梁言~~”

此时岳展正被那领头的黑衣人缠着打。那位恨极了岳展。他带着这么多兄弟来,还没怎么行动呢,人就折损了一半,回去让他怎么交代。

他今日若是拿不到主子交代的东西,那他也不用回去了。所以对着这罪魁祸首,用的招数都是杀招,狠辣至极,非如此无以解心头之恨。

岳展虽然武艺高强,那人身手也不差,也是几岁开始就熬打身体,当杀手培养的,而能做到这群人里的头,本事自然也是他们中最出色的。

被这种人缠上,短时间可脱不了身,自然腾不出手去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梁姓兄弟栽倒下去。

以前听说有的死士会习一些秘技。这种秘技只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会使出来。刚刚那位使出来的应该就是他的保命秘法。只是因为被石灰伤了眼,打乱了阵脚,等被梁言一击命中才使出绝杀技。

虽是强弩之末都有这么厉害的杀伤力,可以想见若是没有伤了眼,想杀死那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一变故让他们几个在心生悲痛之余都提高了警惕,谁晓得下一个人的绝杀技法是什么,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道。

跟岳展对打的人此时滋味也不好受,他们双剑相碰,巨大的撞击,擦出火花,在暗夜里格外显眼。这一招过后,那黑衣人看着无恙,但是袖中的手臂在不停的颤抖。

要速战速决,对方力量在他之上,再拖下去,对他不利。认知到这一点,他没有给岳展任何喘息的空间,右手即便被震的发抖依然挽剑又杀将过来,同时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短刀,在凄冷的月光下,那短刀闪烁着寒光,他身法极快,似闪电一样靠近岳展。

岳展左手接住他飞来的一剑,见他另一只手携着短刀刺来,他右手无法还手,只能一个灵巧的转身避开。然后突然跃起,将所有的力量汇聚于长剑之上,斩向对方的喉咙。对方迅速提剑要挡住这飞来的一击,却听一声脆响,只见黑衣人的剑被劈断成两截,脖子处的鲜血飞溅出来。

他捂着脖子惊骇的看向对方,不敢相信对方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他这把剑是主人找能工巧匠精心锻造而成,自来削铁如泥,锋利无匹。

他带着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今竟然断了?断了?带着错愕,不甘,他气绝倒地,至死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仿若不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

岳展擦擦头上的汗水,除了在系统里,他从来没有遇到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刚刚他那把短刀就插在他胸口上了。若不是对方过分相信自己手中的剑,能抵抗住他的奋力一击,也不会这么快就交代了。他绝不会相信他的臂力能拉动四石弓,一石弓就是一百二十斤的力。能拉开四石弓就意味着他的臂力在五百斤左右。若是知道,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自信去抵挡了。

不过不得不说,死士真的跟毒蛇一样,打斗的时候都有后手潜伏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来不及休息,见章君屹正与一人打斗,后面又有人提剑袭向他的身后。他赶紧一个飞身甩出九节鞭将那人的长剑勾住,凌空甩飞出去。然后举剑刺向对方。那人失了武器,先一个翻身躲开岳展凌厉的一击,又从怀里祭出两把飞刀。这刀刃如薄纸,形状像柳叶,因此也叫柳叶刀。在他使出来的一刻,岳展立刻挥动长剑抵挡。只听“当当”两声,飞刀被长剑挡下落到地上。

与此同时,岳展猛地挽了个剑花,长剑如游龙一般,带着风雷之声当空劈下,剑光霍霍,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剑影,那杀手就感觉胸口一疼,他低头一看,那剑早已从他身体穿刺而出,就是这么快,这么霸道,连一点儿反应都来不及做,就两腿一软,栽倒下去。

打斗还在继续,岳展解决掉这个,又继续穿梭在黑衣人之中,他一连杀了五个,正与第六个缠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向他袭来,这是作为武者经年累月下来的直觉。他向右一撇,就见一黑衣人举着一只小小的吹箭,竹箭已然从管的另一头射出,他看到的时候已然太迟了,那箭已经向他射来,而且与他过招的黑衣人也看到了袭来的短箭,他用尽全力用长剑压着岳展的长剑,让他一时无法脱身。

一瞬间,岳展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随后脑中浮现的是爹娘的面庞……

险死还生 来不及做出回应,入……

来不及做出回应, 入耳是一声竹箭入肉的声音,预想的疼痛没有来,反而是钟钰扑来的身影, 和他的闷哼声。

岳展用不灵活的右臂接住钟钰踉跄的身体, “你~~”

他低头一看,钟钰胸口正插着一支竹箭。他本想说什么,可是杀手怎么可能给他时间,见一击不成,再出杀招。两人一齐举剑向他袭来。他见状忙将钟钰放倒。

此时心中的恨意滔天,他握着剑柄, 迎着对方的攻势,举剑的瞬间, 剑气如虹, 在交手的一瞬,人影如电, 十招过后, 血溅长空。两颗人头高高抛起。此时他满身染血。拖着长剑,剑尾还有流淌的血痕。

他一步跪在钟钰身侧,声音满是颤抖, “你为什么要救我呀!”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若说交情, 也只有这一两天,能值得对方性命相交吗?

“你~别自…责, 我本~本来也是活不成了。”

岳展顺着他的目光下移, 赫然见他腰侧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段肠子已经顺着伤口流了出来,鲜血早已浸湿那处, 许是因为衣服是黑色的,又是在月下,所以乍看上去并不明显。

其实追究起来,还是他让老大进破庙来蹭一晚的,这才将岳展再次卷入这祸端,所以究竟是谁欠了谁,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此刻他的胸口起伏,喘着粗气,握住他的手,艰难的说道,“万~望~带到。”他明白他的意思,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那密信。

他赶紧保证道,“你放心,我岳展发誓,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一定带到。我说到做到。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没等他说完,钟钰握着的手就垂了下去,他的手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这时候后背一阵剑锋袭来,被章君屹挡了回去。

他强忍悲痛,一边帮他抵挡突如其来的攻击一边斥道,“不要命了?赶紧起来啊。”

他们现在没时间也没有资格难过。他拿起长剑起身,跪下时眼中有薄薄的水雾,再起身时水雾退却,取而代之的是跟杀手一样冰冷的双眼。

他身形一晃就朝黑衣人亮剑而去,剑如寒霜,青光凛凛,那黑衣人一看对方来势汹汹也是全心备战,只交手的一瞬间,他就发现对方力量之大,罕有匹极。他被对方这一剑震的手中的剑险些握不住,对方反手又祭出一剑,剑速之快,剑势之猛,让他仓皇无所逃,顷刻毙命。他没有停下,耳熟形如鬼魅般不停搏斗,只进不退,锋芒毕露,死士也是战死到最后一刻绝对不降,所以这一战格外惨烈······

等到战斗结束,岳展以剑为仗撑着自己的身体,筋疲力尽的回望过去,发现只有自己孤零零的站着,目光所及都是尸体。

他的眼神凄怆,这些死士跟章君屹他们,看上去是两种人,可在他眼里,章君屹他们效忠皇帝,何尝不是皇帝豢养的死士。都是权力的棋子而已。权力交锋间,牺牲的永远都是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

上位者真的会关心这些棋子的生死吗?他摸摸怀里那封密信,或许那位只在意这个吧!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一阵寒风袭来,将他吹醒,他开始查看有没有人侥幸生还。

等看到章君屹的身影。他赶紧踉跄的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见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用手放到他的鼻下试探,竟有有似无的呼吸,他这才发现对方身上伤得很重,尤其后背中了两剑,血一直流个不停。

“章大哥,你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这样昏迷下去可不行,他试着拍拍对方的脸颊,试图用这种方式唤醒对方,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北风的呼呼声……

章君屹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久到醒不过来。等他被正午穿透窗户的阳光刺醒,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他不是死了吗?这里看着也不像阴曹地府,倒像是在个农家房屋里。他刚要坐起身来细细打量。背后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一定是扯到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