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见状抿了抿唇角,转过身就要离开病房。

“冷遇,她不是桑小姐,是霍夫人。”

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手指收紧,助理低声应了声后,这才抬脚走出病房。

桑嘉岑住在病房里观察了一段时间,直到医生确定没有出现排异反应后,他这才被送回桑琼所在的房间,母子二人这才重新相见。

看着并没有因为手术而消瘦的儿子,桑琼破涕为笑,“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我家小岑还胖了些,嗯?”

伸手掐了把儿子的小脸,桑琼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桑嘉岑的话语越发少了,但母子始终连着心,一看到桑琼落泪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时间伸出双手抱住了桑琼的脖颈。

桑嘉岑,“护士姐姐每天都给小岑拿好吃的,还有各种叔叔阿姨来看小岑,妈妈,我看到夏夏啦。”

桑嘉岑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弯,很是可爱。

桑琼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气息,笑着用手背擦去眼泪后,瓮声瓮气开口道,“夏夏也来了?”

桑嘉岑点点头,想到骆迎烟哭着跑到自己面前,安慰自己不要怕疼,还要给自己呼呼的模样,本就笑弯的双眸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桑嘉岑,“夏夏说周末还要来,妈妈,我们可以和裴姨他们一块儿出去玩儿么?”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哪怕桑嘉岑的心性再像个小大人,但那始终是他的伪装,他也想成为骆迎烟那样可以向父母撒娇的孩子。

这次骆迎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他生病住院后前来探病,顺便还约了他周末一块儿去公园晒太阳。

“医院里的病毒太多啦,嘉岑哥哥应该多晒晒阳光,杀杀病菌。”

这是骆迎烟约他时候说的原话,当时桑嘉岑自己一人在医院,正是无聊的时候,便点头应下了。

可一等骆迎烟高高兴兴的回去,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的太快了,这件事他还没有告诉妈妈,还没有征得妈妈的同意。

这会儿护士姐姐终于点头同意他回到妈妈身边,他第一时间便是将这件事说给妈妈听,一双漂亮的眼里满是期待。

桑琼见状下意识的想要点头答应,可一想到自己还在霍言崇手里,一旦她忤逆他的条件,他生气之下可能会做出的事,桑琼脸上的笑容敛去,在儿子疑惑的注视下,勉强勾起了唇角。

桑琼,“妈妈暂时不能出去,等周末的时候夏夏来接小岑了,小岑自己和夏夏出去玩儿好不好?”

桑琼相信裴烟,只要儿子跟着裴烟,一定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桑嘉岑却不是这样想的。

他脸上的笑意随着她的一番话话音落下,也跟着收了起来。

伸手拉了拉桑琼的衣角,桑嘉岑闷声开口道,“怎么了妈妈,是因为那个人不让你出门吗?”

桑嘉岑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霍言崇,他并不喜欢霍言崇,但又不得不承认因为霍言崇,他才能答应和骆迎烟的约定,才能陪伴在妈妈身边。

经过这次手术,桑嘉岑心中对‘父亲’这个词依旧排斥,却不再对霍言崇这个人有那么大的敌意。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桑嘉岑不能理解父母之间的矛盾,他只讨厌霍言崇当初抛弃了自己和妈妈。

现如今他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治好了自己的病,甚至医生叔叔告诉自己,他身上的脊髓,也是从霍言崇身体里抽取的。

桑嘉岑心中对霍言崇的态度一点点变好,却仍旧嘴硬,不愿意喊对方一声‘爸爸’。

桑嘉岑见妈妈不说话,一双哭死霍言崇的薄唇紧抿,道,“我去同他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说着桑嘉岑就要从桑琼怀中离开,桑琼见状赶紧又将他捞回怀中,笑道,“不用和他说什么,小岑,妈妈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长大。”

桑嘉岑点头,应声道,“我也是,小岑也希望妈妈能幸福快乐。”

小手抓着桑琼的衣领,桑嘉岑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道,“那我们约夏夏来这里看动画片好不好,那个叔叔呢,有没有送新的动画片来。”

桑嘉岑平时最喜欢的其实是纪录片,可是为了不让桑琼担心,这才挑了部带有纪录知识的动画片,让助理下载之后送到这里,他做过检查回来之后便能看。

桑琼抱着他打开投影仪,笑着翻出这段时间囤积的动画片,道,“都给你留着呢,夏夏这么久没有见你,是不是很想你,嗯?”

桑嘉岑的注意力本全部放在了眼前的画面上,桑琼突然开口提起,桑嘉岑猝不及防的红了小脸。

骆迎烟的性格开朗,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部展现在脸上,喜欢的人或东西也都从不犹豫的说出口。

不过她喜欢的东西和人不多,桑嘉岑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骆迎烟刚入学的第二天桑嘉岑就不见了,骆迎烟为此难过的也不想再去上学,还是骆羿川硬拉着她去的幼儿园,路上还在警告骆迎烟不能在幼儿园胡闹。

当初说要上幼儿园的是她,现在就不能放弃自己的决定。

骆迎烟歪理自成一套,可她到底还是年纪小,斗不过骆羿川这个老狐狸,被迫在幼儿园上了一个月的学后,终于忍不住哭着要找桑嘉岑。

最后还是裴烟心疼女儿,托人找了桑嘉岑的消息,得知后者这会儿正在医院,且前段时间刚经历了换髓手术,更是心疼这个小男孩。

裴烟一家三口离开医院也没有见到桑琼,知道肯定又是霍言崇干的好事,裴烟为此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着。

第二百八十五章 番外十九:我是桑嘉岑

裴烟睡不着,骆羿川更睡不着。

伸出手臂把人抱进怀中,裴烟背对着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纤细的身子当即僵硬起来。

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推了下,裴烟无奈道,“阿骆,说过这周不行的。”

也不知道骆羿川究竟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大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那双常年握笔粗糙的大掌已经解开了她的睡裙扣子。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情愿,骆羿川张口在她的脖颈上轻咬一口,听到她的轻呼声后喘着粗气道,“你在想谁?”

偌大的卧室里瞬间充斥着醋坛子被打翻的酸味,裴烟没忍住轻笑一声,在他怀中转了个身后与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