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许浮霜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揣测质疑一个女生的想法,管她怎么想,怀不怀孕是她的权利。

这是她的权利。

咔滋

她猛然起身站起,刚刚好像有动静,凌晨2点,外面哪还有人?随手抄起武器,蹑手蹑脚走出门,突然脖颈传来发麻的触感,随即便是一道低暗嘶哑的声音:“小姐,这里是太平间吗?”

“嗷!”许浮霜吓得转身,刚要举起武器乱打,却隐隐反应过来什么,睁大眼睛仔细一看,这装神弄鬼的混蛋不是安玫还是谁。

“你要死啊!”她扔了武器就开骂,安玫却是哈哈大笑:“瞧你这个样子,以为我是什么违法人员吗?”

“不好意思,这样确实像个违法人员。”半夜闯精神病院,当演恐怖片吗?这丫头是怎么进来的?许浮霜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可算知道回来了是吧,滨市怎么样,两个月不见大海捞针有什么结果?”

“可不算大海捞针,你好姐妹我聪明着呢。”她神秘兮兮地探过脑袋,细声说:“我找到了。”

“真的?”许浮霜惊喜的捂着嘴,眼里满是喜悦和敬佩,“死丫头可以啊,这都能让你寻着,挺有本事的。快说说,怎么个回事,那个人的下落呢?”

安玫撑着胳膊张了张口,刚吐出两个字,声音格外嘶哑,许浮霜意识到不对,近距离观察,发现这人脸颊上泛着诡异的红,还不等抬手探她额头,眼前的人就像抽了筋似的瘫倒。

“诶!安玫!”

安玫病了,没人知道她在陌生城市里,是怎么从上百家洗脚城打听出何丽的下落,又是怎么追着她问出前夫的下落,两个月内都经历了什么。

总而言之,她病得很凶。

温隐拧干手里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妹妹的脸颊,烧了一晚上,勉强退了烧。她握着她冰冷的手,心疼的叹气,两个月不见,再见妹妹就躺在医院了。

“还没有醒吗?”许浮霜拎着保温饭盒推开门,床上的人还没有睁眼的迹象。

她叹了气,还指望煲汤回来那死丫头能尝一口。

“估计这寒气受得是有点重了,这丫头怕是连夜赶回来病了都不自知。”平时最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还能有病的时候。

“连夜?”温隐面露疑惑,“她不是在市里工作吗?不是工作太累病倒的吗?她这是去哪里了?”

事到如今,许浮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安玫的行动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

啪嗒……啪嗒……

眼泪一滴滴溅在安玫的手背,温隐伏在妹妹的身上哭得泣不成声。

所以她这两个月去了滨市,只为了寻找她被视为精神分裂的记忆,她相信她,为此不惜瞒着养父母,冒着危险千里迢迢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一个陌生的女人,只为验证那一点点的真实性。

许浮霜走过来,将手搭在她肩上轻声安慰:“你不要自责,安玫这个人素来就是无惧无畏,不仅仅是为了你,她有自己的人生准则,她热爱这样。别哭了,她晕倒之前,好像带来了什么消息,等……”

“咚咚!”后面的病房门被敲响。

俩人回头,只见楚修南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门旁,室内光影重叠,坐在病床前的女人五官模糊,只脸颊上的光斑闪烁可见,这让楚修南想保持微笑的面容有了稍许僵滞。

“你怎么来了?”温隐快步走出来看着眼前来人,心里想着他今天不是应该工作吗?

楚修南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花,淡淡瞥了眼病房里面,轻声道:“你一个人出来我能不找吗?”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里面站着的许浮霜身上。

“不是一个人,有许医生陪我出来,我妹妹病了。”

“难怪,她陪着你我就放心了。安玫怎么样了?病的严重吗?”楚修南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朝着里面病床上的人望去,一手还不忘揽过女友的肩膀安慰。

安玫尚且睡着,许浮霜却是与男人的视线撞个正着,那眼睛里可丝毫没有语气里的温柔。

楚修南进门不久,没一会护工就紧随而至,麻利地干起活来。

许浮霜忙活了一晚上,也是累的不行。打看招呼,下楼在自助贩卖机买了咖啡,刚到手一个没拿稳,滚落在地,直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捡起。

楚修南将咖啡递给对面的女人,面色噙笑:“忙活了一个晚上,许医生累坏了吧。”

“还好。”许浮霜淡淡道。

“也是,能堂而皇之的把病人这么带走,一般人确实没这个本事。”

许浮霜喝了口咖啡,似笑非笑的回敬:“楚先生,她妹妹生病,委托我带病情稳定的病人出来探望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论本事,我可没有你的大,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还不是合法夫妻吧,真了不得,还以为楚先生是她监护人呢,这般兴师问罪。”

许浮霜的话不轻不重,正好击中楚修南痛处,恰到好处的提醒着他,目前为止安玫才是温隐的监护人。他楚修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仰仗金钱权势的自以为是而已。

78过去种种,恍如噩梦

楚修南的眸光瞬凝,森冷的语气像是从牙齿里钻出来:“快了,我们两个只是年龄问题。过不了多久,办了出院手续,就再也麻烦不到许医生了。”

“只是年龄问题吗?”许浮霜似是看穿了什么轻笑一声,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楚修南立在原地,室外的阳光被医院窗户分割成不同形状,而楚修南不偏不倚被映进半面阴影里,他默了一会也买下一罐咖啡,年轻男人靠在贩卖机旁喝着咖啡的样子矜贵优雅,吸引了不少路过女生的目光。

直到咖啡喝完,他的面上依旧保持了平静从容,只是如果有人留意,就能发现那只被扔进垃圾桶的易拉罐被拧得有多么惨不忍睹。

疼......这是安玫恢复意识的第一反应,重度感冒的身体让她动一下就又酸又疼,尚且混沌的大脑还没完全开机,一道熟悉冰冷的声音便突兀的在她耳畔响起:“醒了。”

安玫费力的睁开眼睛,坐在病床边的年轻男人正慢条斯理的削着苹果,刺目的刀光使得她再次闭上了眼。

“吃苹果吗?”

哪个刚苏醒的病人吞得下苹果?安玫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若不是身体上的疼痛太真实,她差点以为这是在做噩梦。

刚刚的询问纯属客气,楚修南切下一小块苹果后直接掰过了她的头塞进了她的咽喉,安玫被噎住费了好大力气才咽下去,划得嗓子生疼。

见她这副模样,楚修南方才满意的擦了擦手,温声说:“想出去玩缺资金大可跟我开口,倒不必动你姐的首饰,那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得亏是你,要知道这种金额,换了其他人五年是跑不了的。还有,女孩子一个人跑太远不安全,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姐会很伤心的,她精神状况又不好,我是真担心刺激到她。如果她出什么事,我也会失去理智的,所以安玫,不要再做毫无意义且危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