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冷哼:“越美丽的东西越麻烦。”
美发师在旁帮腔,“你男朋友眼光还是不错的,头发那么漂亮,剪短发可惜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温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高声反驳。
说完,不顾众人异样,抄起把剪刀在楚修南震惊的眼神中,一剪刀从肩膀处剪下,“好了,现在必须剪短发了。”
盯着飘落在地的长发,楚修南眼底有些犯晕,骤然闪入大脑的记忆,他好像也为个女人剪过头发,记忆里那张模糊的脸没有表情,一双黑瞳沉静无波,失神的看向远方......
“你......”
女人声音冷然:“咱俩很熟吗?对别人的发型那么多意见。”
楚修南哑然失笑,怅然道:“也是,我有什么资格对你的头发置喙。”
不漂不染,剪短发很快,温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落肩发,不算长,也不算太短。
从小到大,温隐偏爱长发,奶奶去世后妈妈嫌打理麻烦,带她理了个超短的发型,活像一个马桶盖,即使楚修南昧着良心夸像樱桃小丸子,温隐也讨厌至极,从此再也没剪过短发。
真没想到,还有自己动剪刀的一天。
出门之时,温隐抬眸望向天空,雨停了。
被下雨打断生意的游贩推着小车路过,准备前往夜晚的步行街做生意,瞧见一对出来的情侣,女的面色冷淡差劲,男的阴郁隐忍,这不妥妥闹矛盾?
小贩立刻见缝插针把车推过去,“帅哥,惹女朋友生气了?买束花哄哄呗。”
女朋友三个字吸引了楚修南的注意,他看过去问:“有什么花?”
“玫瑰、百合、月季、满天星......”
这边小贩还在介绍,另一头温隐已经打车走人。
小贩急了,抱起一束玫瑰就塞进楚修南怀里:“拿着追,手里有东西才好哄嘛。”
玫瑰入怀时,楚修南感觉被什么硬东西磕了一下,目光追过去,发现原是小贩手上带着一枚素色婚戒。
楚修南恍惚想起,他出事时,好像带着一枚戒指。
戒指呢?
100无人幸免
楚修南没有去追温隐,而是回到楚家,追问自己的戒指去哪了?
当时做手术,所有的物品,包括手表戒指都被摘下,送回来后,林月忙着照顾儿子,没太在意,让佣人自己找了个地方放。
即使现在林月想扔,也来不及了。
打开柜子,那枚钻戒正静静躺在里面,上面血迹未清,已经泛黑凝固。
楚修南撑着柜子,胸腔里面正在跳动的东西一阵阵在刺痛,不止是心,连大脑也是,又疼又麻,一度让他差点站不住。
林月吓坏了,赶忙上去扶他,“别碰我。”
一手挥开了她,楚修南定定看着手里的戒指,细细摩挲,冲进盥洗室擦干净,直到戒指清晰的展露在自己眼前,内圈里刻着cxn,这是他的名字,这是他的婚戒!
“修南,你去哪儿?”
林月嘶声厉吼,也没拦住他往外疾冲的步伐。
心底不由一凉,该不会是想起来了吧。
黄昏时分,江意夕用过晚餐刚要上楼,就听到大门被敲响,来人力道很重,简直像在砸门。
她走下楼,门刚一打开,楚修南就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冲了进来。
男人背对着夕阳,半明半昧面容阴鸷,似鬼又似魅。
换其他女人早会被楚修南这冷戾气场吓得后退,但江意夕不同,女人随意整理了理被微微弄乱的头发,主动上前看着冷落她许久,回话不咸不淡,却又放不下多年感情,张不开口提分手,冷待着她倒逼自己开口的男人。
终是忍不住来找她了。
“还以为你把我忘了,连你们家宴都不让我去,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呢?你要是觉得我害你出车祸,大可直接提分手,何必让我愧疚难安,却连弥补都不愿给一个机会。”琥珀色的瞳孔星碎闪烁,身份是假冒的,可里面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楚修南抬手抹去她眼底的泪花,轻声道:“我永远舍不下脑子里那段记忆,死也不能,更不可能舍下我爱的女人。”紧瞬,他猛然攥住女人素手,望向光洁修长的手指,“我记得我买过一对婚戒,我的在这儿,你的呢?”
江意夕怔怔看向男人无名指上的钻戒,他们竟然早早买好了婚戒?
她缓了缓,平静吐声:“跟你提分手之后,我太过生气,把你送的东西全部打包准备扔掉。是蓓丝来劝,把东西全收到她家去了,这段时间你不记得我,让我难过,使我对我们的关系很迟疑,也没想着取回来。现在你能记起来婚戒我很高兴,我会去蓓丝家取回来的。”
“是吗?”
她轻叹:“你这个人性格多疑,我早知道,所以当时才会与你别扭。失忆了还是如此,让人伤心,可是没有办法,我总是放不下对你的感情,那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
胳膊勾过男人脖颈,轻轻在他唇间烙下一吻,“如果我找到,你能不能放下芥蒂,好好与我携手呢?”
楚修南不动声色推开她,眼里有所动摇,“你能找到再说吧。”
她的温情一直演到楚修南离开,大厅灯光暖亮璀璨,也没让她脸上多出半分血色,人一走江意夕马上吩咐保姆,“快,把我手机拿过来。”
江意夕没想到和温隐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某高级西餐厅中
年轻女人一身优雅高洁的山茶花套裙,美貌动人,连根头发丝也刻着精致完美,不可亵渎,不输娱乐圈当红女星的美貌,连侍应生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可女人并没有她打扮出来的从容,双手交叠在餐桌上,一脸焦急的看向餐厅入口,杯子里的水都续上了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