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人流放途中跟人家孩子开蒙的?

“说不上来。”谢武英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一下,“六哥之前赶路,不是闭目养神,就是照顾伯祖母婶娘他们,不时还要顾着你我兄弟二人的学习之事,你记得吧?”

“嗯。”谢文杰应声,“现在又哪里不一样?”

另一边,张达义垂头丧气回到谢家人中,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张达义摆了摆手,和气道:“非是将军之过,我去时,那庞既明身有不便之处,今日交谈不成罢了。少将军若是不急,过些时候我再找合适的机会。”

有时候,就这样。

经谢武英这么一说,就连谢文杰都觉得,细想起来,好像张达义的那些不经意的举动,好像真的像在做什么长久的打算。

早上醒来后,拉着谢文杰还详细了解了一番那位庞既明的事,起初还觉得他们江南道南边的官员办事不利贼胆包天,连赈灾的银两都敢贪墨,听到后面发现其中缘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谢武英啧啧两声,低声贼兮兮道:“你就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像是确认自己没记错家神交代的念法,“对,就是那白如雪的白糖。”

“哪里奇怪?”谢文杰没懂,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夜晚鹤之跟他提到的那件事,瞳孔忽地睁大道:“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要是六哥根本没你那个想法,惹出麻烦如何是好?”

可三分自在也是自在。

谢文杰:“……”

谢武英刚想他怎么了,被察觉出张达义异样的谢豫川拦住。

谢武英想了想,说:“怀章,我感觉六哥和张先生盯上了那个水官庞既明。”

谢武英轻哼一声,道:“谁家感谢人,拉着人家晚辈学习?”

他起初还有些怔愣,不够很快,他那机灵的小脑瓜好似想到什么,悄悄把好兄弟谢文杰拉到谢豫川听不见的位置,跟他打耳语:“怀章,六哥他想干嘛?怎么突然对庞既明有想法了?”

话不说出来,总是隔着一层迷雾,朦朦胧胧的。

“我想的不多。”谢武英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好兄弟解释,谢豫川身上那微妙的变化,可他谢武英就是能感觉得到,他家六哥现在心里寻思的东西,肯定不是从前的那些。

“少将军见谅,在下夸口一言,反成笑话了。”

合着庞既明也是被人整了,牵连的啊?

谢文杰听得糊涂:“什么东西?”

说完见张达义的脸色还是有些微妙的尴尬,不禁好奇了一下。

张达义回来后,缓了半天。

谢武英深有同感,不由同情起庞既明。

末了,庞既明望着铁牛那一副走哪儿睡哪儿,给什么吃都能吃得香的样子,不觉感慨道:“世间无数学问藏于高阁之中,岂知大道却在一食一饭之间。”

后来发现周围少了张达义,左右找了一圈见他“落”在后面,这才知道六哥对那庞既明有些心思。

他沉思片刻,道:“若是如此,那便是我与他庞既明无缘,先生不必为此事烦忧,若扰得先生心烦不安,那便是予珩之错了。”

他观铁牛那种活法很好。

“你看如今张先生与六哥之间相处,是不是与从前不同?”谢武英意有所指笑了笑。

“先生体弱,我们谢家照拂一二,他对谢家交好,这不是人之常情嘛。”谢文杰觉得他有点想多了。

谢豫川自然是不急的。

只是他到底不是孑然一身的铁牛,他还有妻儿,还有责任在身,自然不如他活的自在。

如果说从前,庞既明还对朝廷、对未来还有无限期盼和理想的话,今时今日的庞既明,早已被迫睁着眼睛,看着这千刀万剐的世事,毫不留恋。

张达义定了定心神,认真道:“庞既明那人属实不错,少将军若有意,当收此人为用,来日定能相助少将军做事。”

谢豫川笑了,“好,先生肺腑之言,予珩谨记在心。”

没带着存稿出来加更_(:з」∠)_我都不敢冒头瞎说话啊……o(╥﹏╥)o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富裕的让人眼红

过了莱芜镇,流放队伍走走停停,至下午未时后,眼见加快步伐也赶不到下一个城郭,干脆原地在一处荒地休息。

熊九山打发俩人去四周探探,看看附近山里田地附近有没有人烟,荒郊野岭不熟悉,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一路过来,只有同向赶路的人,没见到多少对向而来的人马。

往日走在路上,还时不时有北边回来的,今儿大半天杳无人影。

熊九山有点不太放心,只下令暂时先原地休息,补充体力,至于是否安营,等等,看看情况安全与否再说。

犯人们得到消息,也已经习惯了,原地或躺或睡,充分抓住机会休息,补充体力。

休息的地方不远,幸运的有一条小溪流,熊九山让差役们把空了的水囊补满,等差官们整理好后,方允许犯人们几人一组,分批过去补水或者解渴。

话虽这么说,可熊九山还是发现他这个属下总是时不时回头盯着人家。

范五意有所指,一时间,几个贱怂怂的流犯儿,全不敢接话了。

闵管事的意思,“等他们都安顿妥当,咱去上游那边水床宽阔的地方再打点。

好好的吃个饭,熊大人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流犯休息的地方,等其他人去的差不多了,谢武英才带着几个护卫过去把路上喝光的水囊补充上,旁人身上有一个水囊都是富裕,更多的人都是直接趴在那喝足了才回来,有人用碗,有人用竹筒,但凡能用上的,都没闲着。

“我们哪里有范爷的眼界呐,我这俩眼珠子是个半瞎,前面的人稍微屁股大点,我都分不清个公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