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实在太显眼了,郝泽宇红着眼睛上前质问:“是你?”
“什么?”关砚北侧头瞥他,一脸你谁啊的表情。
“刚刚是不是你干的!你是替纪南报仇来的?”
关砚北轻笑一声:“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什么事是我干的,替纪南报仇又从何说起啊?”
郝泽宇有那么一瞬间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看见他手里眼熟的杯子又马上清醒过来。
“装什么?刚刚我被那男人…”
“哦,这我倒是看见了,可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主动的吗?还说什么…我做gay很久了,什么花样我都会,保证能让你爽到想来第二次。”
他抬眼继续问:“怎么了?他嫌你活不好啊。”
郝泽宇被他几句话刺激到双目猩红,几乎是喊着说道:“是不是纪南让你来的!我给她泼脏水,她就让你这么报复我?你知不知道强奸犯法!”
关砚北指尖叩叩杯子,戏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敢怒不敢为的未婚夫先生,语气略带嘲讽:“我可从没听说过上赶着和人睡的反过来说别人强奸自己,郝泽宇是吧?我记住你了…你法律知识学挺好啊,那你知不知道嫖娼犯法,还有这个,这是什么药?”
郝泽宇看见起身朝自己走来的关砚北,气场十足,每句话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手臂上的般若好似也在盯着自己,明明比自己小不少岁,为什么站在他面前跟个索命阎王似的。
关砚北就这么看着扑通跪倒在地的郝泽宇磕头求饶,既卑微又低贱。
就是这样不择手段毫无尊严的人,差点和纪南结了婚。
花臂上的青筋渐渐浮起,他强压着心中的那股火气,问他:“纪南怎么回事?”
郝泽宇已经被吓昏了头,他太害怕关砚北会去报警了,那药不仅致幻,还参杂了一样违禁毒品,他不清楚关砚北认不认识这种药,他问他就答,只希望这人听到实话能放过他。
“我就是害怕纪南跟我爸妈说…她要悔婚我没意见!可是她不能让我爸妈知道这事…她要是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
话还没说完,关砚北就直接踹了上去,鞋底狠狠碾过他的脸,把他没说完的话给生生打断。
郝泽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生疼过后视线都跟着模糊了起来,他晃晃悠悠的扶着墙环视四周。
后知后觉自己被算计了。
密闭的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无一人,又或许从他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只有关砚北在等着他,无边无际的恐惧席卷全身,他崩溃的蹲下抱头痛哭。
夏阑收到关砚北的好友申请,吓得手机都掉了。
通过之后,他发来一段音频,还有一句话:
你去发微博澄清。
她满脑子问号点开听了半晌,直接气到锤墙,这是什么品种的骗婚gay啊,赶紧踏马去死。
想着网上那些义正言辞的喷子,她又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真想看看她们什么反应啊。
夏阑作为一名经常接广告赚钱的小网红,语言组织能力自然相当的占优势,她兴致勃勃的编辑好了长文,按下发送的那一刻仿佛就是正义的化身,拥有上帝视角的她现在就坐等着喷子被打脸。
关砚北的录音截掉了关于“下药”的部分,但你来我往的谈话足矣摘掉郝泽宇给纪南扣的帽子。
事态几经反转,微博热搜从“女博士出轨”变成了“骗婚gay都去死”,纪南也摇身一变,成了那个差点被毁了人生的受害者。
---
400珠的加更。
她的黑骑士?
微博今晚很热闹。
郝泽宇的大小号都被冲烂了,他最后选择了注销跑路,可惜营销号早就截图等着蹭热度了。
夏阑看着私信一片道歉的声音心情大好,涨粉的幅度更是夸张到不行,她忍不住给秦玥打了个电话。
“四年了!我的粉丝数终于破百万了!哈哈哈哈哈!”
秦玥有些难过:“不知道纪老师会不会回来…”
夏阑咳了一声,收敛了一下脸上灿烂的笑容,想到替纪南出头的关砚北,不免打了个寒颤。
跟个黑社会似的,这福气给她她现在也不想要了。
*
纪南那天下了飞机回家以后,或许是昨晚把眼泪都给流干了的缘故,面对父母担忧的询问和自责的模样,没哭也没闹,只是满眼疲惫的说自己好累。
读博的压力,改不完的论文,写不完的教案,开不完的研讨会,还有身处舆论风口浪尖处的无力,一个个都如同吐着信子蓄势待发的巨蟒一般,死死缠绕着她的全身,勒的她喘不上气来,好像一旦她放弃了挣扎,随时都可以将她侵吞入腹。
纪南在此时突然有点想不起来这么多年自己是怎么撑下去的。
二老看着宝贝女儿红肿的眼睛,心里也跟着难受。
老来得女,还是独生女,不免对她的冀望过高,可仔细想想,哪来那么多的衣钵需要儿女继承,现在的他们只希望纪南能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如此就别无他求了。
她妈早在昨天听到她出事时,就联系了郝泽宇的母亲,话里话外都没了以往的客气,每一句都好似带着锋利的剑芒,戳的对方心口作痛,两个妇人在电话里吵得不可开交。
她爸则找了律师,打算起诉郝泽宇污蔑造谣,苦在没有证据。
因为社会舆论遍地都是,这种官司实在是太常见了,事务所就算接了也没有几次结果能尽如人意。
“没事的爸,不用管了,再过几天就没人记得这事儿了,你们也别再看了。”
眼不见心不烦,她昨天直接卸载了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