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但即便是赔钱,他们家又哪来的钱去支付巨额赔款呢?

晏书文听完,心也凉了半截,她甚至第一反应还觉得这或许是张扬指使的,即便他身份特殊,可这关乎三条人命,他真能只手遮天吗?

“我真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干脆死了算了…!我查过,一旦我自杀,他们不会追究你俩的责任。”,晏平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站起身就要找刀往自己身上砍。

晏书文从没见过这样的爸爸,他平时一向温和,很少和别人吵架,可现在被妈妈拦住的他额上青筋突起,满脸狰狞。

她的双腿直发软,连泪水什么时候模糊了眼眶都不知道,直到眼睛睁久了、不自觉的眨了眨眼,泪水掉落在手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也哭得和爸妈一个样。

书文扶着一旁的沙发站起身,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也冲过去拦着爸爸。

被女儿抱住的晏平,低下头看了看她的脸,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书文,你和张扬小朋友,关系怎么样?他舅舅是匿光集团的张总,或许能帮咱们、又或者能不能借钱给爸爸?爸爸一定会还上…”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秦香嫆用力砸了砸他的肩膀,即便满脸泪痕,神色却很认真,“你在胡说什么?大人之间的事,怎么能让小孩子参与?还要让小孩子帮忙?”

晏书文听完两人的话,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她被张扬看上,爸爸也无法卷进这样的事,就连和匿光集团的合同,张扬也说过那是送给她的礼物。

就算中间有人性作恶,可走到这一步,连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怪谁。

她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十几秒后笑着抬头,“没事的,爸、妈,我和张扬关系很好,现在还是同桌呢,我明天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帮忙。”

说完,她又伸手安抚还想制止的妈妈,“妈,没事的,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不是吗?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助,你就想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张扬家里很有钱,兴许真会帮帮同学呢?”

听完她的这话,激动的晏平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

他坐到沙发上,又哭又骂,感慨老天不公,秦香嫆不想让孩子一直听这些话,让晏书文先回房间洗漱睡觉,接着带晏平回了主卧,将这些声音隔绝在了室内。

晏书文睡不着,只是抱着枕头悄悄流泪,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就好像老天爷整她一次不够,还要整她第二次、第三次。

她这一生,注定要和张扬有所纠葛。

第0044章 坏的多得多(满300珠加更)

第二天,即便没睡多久,晏书文还是起了个大早。

她在校门口买了个包子,顶着红彤彤的杏仁眼就进了教室。

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似的,张扬也来得很早,此刻正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拿着一个本子看,她看到了封面,知道那是她的笔记本。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只来了几个人,晏书文靠在教室门边啃完包子,走到最后一排。

张扬抬头看她,似笑非笑,“怎么眼睛都哭肿了。”,他知道那是哭出来的痕迹,她爹的项目出事这事儿,他比她还要早知道好几个小时。

接到电话说我先走了的那时候,张建弢,也就是他舅舅,正在招呼手底下的人挖石块,把奄奄一息的几个家伙救了上来,至于那三个,石块砸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没呼吸了。

其实他本来和这事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被他舅舅打电话来骂了几句,说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公司,贪污公款害死了匿光好几个工人。

听到这话,张扬的第一反应,是晏书文这下只能来求他了。

于是他向舅舅要了地址,很快来到了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即便只坍塌了一小片,却是当时施工的重点位置,许多工人在里面进进出出,要不是有几个出去抬沙石和水泥,指不定也要遭殃。

为了推卸责任,晏平一个和公司上层没有任何关系的负责人,自然被他们推出来背了这锅。

知道这事之后,张扬觉得,连老天都在帮他。

所以他让张建弢把晏平带去了事故现场旁的一个屋子里,用帮他解决这一切为诱饵,提出了要他让自己女儿来求他帮忙作为代价。

张扬坐在椅子上,解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以防晏平听不懂,还故意加了一句“用女儿换自己免受牢狱之灾,很划算,不是吗?等这次事件结束后,你还可以来匿光集团任职……放心,我舅舅会同意的。”

晏平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他不是刚入社会的年轻人,自然知道用女儿交换是什么意思,但眼前这人明明也只是个小孩……

他没忍住,还是张了张嘴,“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女儿…”,张扬打断了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对你的女儿很感兴趣,你要是接着犹豫,可能我马上就会改主意。”

看见晏平垂下头去沉默半天,知道已经有了结果,张扬也没等他回话,只是站起身,在走出门前,回过头笑着说,“记得演像点,我要你女儿,乖乖的,亲自来求我。”

晏书文,你知道吗?你的爸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而我,比他要坏的多得多。

“你跟我来一下。”,晏书文没解释自己为什么哭肿了双眼,她觉得,看他这模样,兴许根本不需要解释。

她把张扬喊到天台,两人站在天台中间,风阵阵吹过,晏书文的发丝被轻轻吹起又缓缓下落,张扬看着这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他记得她的发丝很软,蹭在掌心里,或许会痒痒的,但却很舒服。

可晏书文开口说话了,他也就把这个念头甩到了脑后。

“我爸爸的事…你知道了吗?”,她有些踌躇不安,最后还是以这句话开了场。

张扬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晏书文抬头,看着他,神色认真,“是你指使的吗?”

张扬微微皱眉,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她脸上。

被呛到的书文偏过头捂着嘴,咳了两声。

“你现在的打算,是找我兴师问罪?”,他夹着烟,也没抽第二口,让火光将烟灰慢慢拉长。

晏书文看了眼他手上的烟,突然想起星期五晚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她垂下头,捏着衣角沉默了一会。

她不想对一个侵犯自己的人低声下气,可是好讽刺,现在的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