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1)

“不打架。”他扣住她的手腕,嗓音沙哑,“那小子送的东西,你收便收了,但是心里不准想着他。”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江义沅抬腿抵住他膝盖,“既然不打,就让开,我困了,要休息。”

夜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扫过萨木绷紧的下颌,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牢牢按在墙上。

“你心里若没有他,怎样都好。”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克制,“明日我便启程北上,收复北境各部,助薛召容杀回中原。”

他指节收紧,却又在触及她的手指时放轻了力道:“也帮你夺回你的家园。待你们大业得成那日,别忘了请我去中原喝庆功酒。”

江义沅挣了一下手,却被他抓着十指相扣,指尖传来的别样酥感,让她心尖乱颤,好一会才回道:“好,若我们都还活着,定会请你到中原,赏遍长安花,喝尽江南酒。此去北境凶险,你……小心些,尽量别受伤,活着回来。”

她在关心他。

他激动的胸口一阵起伏,道:“临行前,我想讨件东西。”

“什么东西?”她问。

他没说话,突然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她唇上一热,蓦地僵住了,连呼吸都凝滞了。

黑夜里,四周静得只剩彼此交错的心跳声。

好一会,她回过神来,抬腿就朝他膝上踹了一脚。结果他却不躲不避,硬生生受了她这一脚,反而闷笑出声。

“你还笑。”她脸颊烧得通红,挣了挣被他扣住的手腕。

他抓着不放,又亲了一口这才松开:“头一回亲吻,这滋味果然如别人说的那样,甜的很。”

他说着又要凑近,结果她抬腿又朝他膝弯踹去,这下用了十成力道,踹得他闷哼一声松了手:“又来真的,你就不能下手轻些?”

“不能。”江义沅又在他胸口补了一拳,转身t向前走去。

他三两步追上去,想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她脚步愈急,脸颊又烫又红。

萨木果然不负众望,不出多日便与薛召容的舅父联手收复北境。其间历经波折,周旋于各部族之间,以谋略攻心为上,几番险象环生,最终以雷霆之势一统北境,登上了首领之位。

他甫一上位,便着手整顿内务,肃清异己。恩威并施之下,北境各部尽皆臣服。待根基稳固,立即调遣精兵强将,前去驰援薛召容。

这些时日,薛召容已悄然潜入沈支言曾提及的俆城。他暗中部署,广布眼线,只待东风一起,便要在这南北交汇之处,掀起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他命江义沅与鹤川兵分两路,一自中原边界,一沿运河要道,同时掀起骚乱,以引薛盛出兵。并且还为沈支言与阮苓备下隐蔽居所。

深冬,大雪漫天,江义沅率领的精锐铁骑在犹宜城外与中原守军展开激烈交锋。

朔风呼啸间,刀光剑影,战鼓震天。

同一时刻,鹤川亦在运河粮道点燃烽火。

南北烽烟骤起,这场终极大战,终是拉开了序幕。

铁马冰河入梦来,天下棋局,在此一搏。

第50章 第 50 章 “朕与你谈个交易如何?……

京城大雪纷飞, 皇宫内灯火通明。天子连夜召集群臣商议战事,殿中烛火摇曳,映得众人面色凝重。

薛盛虽早有预料敌军会来犯, 却未料到攻势如此迅猛,更兼其兵分两路之策, 一路由江义沅率领直扑中原边界, 一路由鹤川统兵沿运河进犯。两路大军皆来势汹汹, 旌旗蔽空, 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面对这般阵仗,薛盛初时倒也未显慌乱。他早已窥破薛召容的用兵之道, 不过是“明修栈道, 暗度陈仓”之计。

敌军故作声势, 无非是要引他分兵应对,而后必有一处暗藏杀机。他凝神细观案上舆图,指尖掠过山川城池, 而后顿在俆城之地。

他对俆城再熟悉不过。当年谋划夺位之时, 他曾在此处规划发兵攻取皇城。想必薛召容也有此打算。

无论与否,此地绝不可轻视,于是他当即调遣麾下最精锐的将领,率重兵赶往。

对江义沅那一路来犯之敌,他仅派偏师牵制。而鹤川那一路,他甚至都未派兵去镇压。

兵者诡道,最忌鲁莽冒进。若被敌方虚张声势所惑,自乱阵脚, 必败无疑。

薛召容此番起兵虽来势汹汹,却早在薛盛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亦不急于求成, 只按既定谋划步步为营。能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者,其智谋韬略又岂是常人可及?此战,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谋算。

待到春暖花开之时,究竟谁能笑到最后,端看谁更英勇,谁更聪明。这不仅是一场生死较量,更是一场考验耐心的持久之战。

战事一触即发,中原边城的百姓纷纷携家带口仓皇逃窜。西域铁骑的悍勇令人闻风丧胆,世人皆道此战凶多吉少,只怕这天下要陷入长久的兵荒马乱,黎民百姓皆跟着遭殃。

中原的雪下得愈发急了,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将这原本秀丽的江山染上一层凄清之色。

战事初起,沈支言便带着阮苓一路赶往薛召容早已安排好的避难之所。这处位于西域最西端的隐秘之地,是一处天然岩洞,里面早已被薛召容布置妥当,床铺吃食全都备得满满当当。

虽然这里比不得城中,但也能勉强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兵荒马乱时期,根本顾不得矫情,能保住性命就谢天谢地了。

昏暗的岩洞里,沈支言依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五个月的身孕已是让她的腰背酸痛不已。

“姐姐,喝点水。”阮苓将水囊递到她唇边,声音压得极低。

即使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她们也不敢大声说话。

沈支言抿了一小口,水里带着沙土的腥气,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洞外,二十余名护卫轮番值守,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领头的赵护卫每隔一个时辰就要亲自巡视一圈,他的刀从未入过鞘。

一阵狂风卷着沙粒拍打在岩洞的缝隙上,发出“啪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