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归君直视他的眸子,不曾有丝毫退缩,她很少见到辛惟清肆意散发戾气的模样,照她对辛惟清的熟悉来看,他无时无刻都会摆着那温润和煦的脸,哄骗每一个人他是个善良和气的人。

但是现在的他实在是太不一样,不一样到反而更加的吸引人。

“越界,王爷是在说我吗?”她凤眸微眯,抬着下巴露出那光洁的脖颈,略带挑衅,却又有让人心软的可怜。

仿佛她真的很委屈似的。

但是熟悉她,莫过于辛惟清。

但越是了解,他同样的也会步入陷阱之中。

“本王是说你同李昭玉。他虽是个阉人,但是毕竟也算是半个男人,况且……”他突然噤声,话堵在喉咙里。

归君眼里闪过一抹促狭,“况且他生的美貌,不似一般太监的阴柔,反倒是多了几分……”

她还未说完,下颚上的手便移到了脸颊两侧,他另一只手则是掐住她纤细的腰肢,以防让这人逃了。

“几分什么?”他这句偏带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归君迷糊的说了两句话,但是脸颊让人捏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两只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吞吞吐吐,“王爷,是不是……闲的紧?”

“你!”辛惟清松开遏制住她脸颊的手,下意识揉搓指尖留下的那抹柔软的触感。

又见她脸颊处留下了两抹红色印记,他有些理亏,便放软了些语气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李昭玉的?本王记得你离上一次回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

归君将双手撑在辛惟清的身侧,虽说是被他的手环着腰,但是那人也是松松垮垮并没有动真格,不等那人反应,归君便滑落到领另一侧,她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襟,又吐出了句能让辛惟清气的整宿睡不着的话,“这跟王爷有什么干系?”

辛惟清瞪大眸子,又是一把将沈归君扯了过来,不过这一次是将她困在了自己和马车的中间,愣是不留给她逃跑的空间,他一字一顿,威胁的意味十足,“你再说一遍,什么干系?”

归君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精明。她笑道,“王爷想听,我讲也不是问题,但是王爷也要告诉我,王爷今日进宫是做什么,甚至穿上了官袍。你这官袍挺新的。”末了,她还补上一句。

辛惟清没答她的话,又重复一遍,“说说,你和那个阉人是什么关系?”

他气急,一口一个阉人的喊李昭玉。

“我与他幼时相识。”

“青梅竹马?”几乎不等归君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插了进来。

归君冷哼一声,不耐道,“王爷还想不想听?”

“行,你最好说得出什么。”辛惟清勾唇冷笑,额头慢慢朝着归君靠近,直至同她平视。

归君倒也不在意他这般距离,缓缓说道,“我与他幼时相识,那时是雪天,先皇尚在,我不过六岁的年纪,虽母亲进宫见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顺便见了太皇太后一面,路过未央宫时,见到了被太监围着打的李昭玉,那时他还是个小太监,我也没见过血,却见他满面鲜血,染红了那片雪地。”

“我便生了怜悯之心,得知他只是因为瘦弱不爱说话而遭欺负时,便将他救了下来,只不过雪天地寒,我怕他冻死在那儿,又去请示了太皇太后,让太皇太后收了他。太皇太后宠我母亲,便也宠我,便应了他在宫中伺候。”

“只不过那一面见过,我甚至未与李昭玉说过我是谁,没想到他却记了我那么多年,倒是难得。”归君拍了拍辛惟清撑着的手,她鼻尖皆是些松木竹香,差点便昏了头,她便使劲想从里边挣脱出来。

“原来你们又是幼时相识。”辛惟清嘟囔了句,细听还有一些不快。

归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倒是很像撬开辛惟清的脑子瞧瞧,辛惟清在想些什么,她在这边解释了半天,到他那边只有短短一句“你们幼时相识”,重点是在幼时相识吗,重点是在她也不知道为何李昭玉要同她那么要好。

反正瞧着这人没有坏心思,也能提供帮助,那便交个朋友,又能怎么样?

“又又又,又同谁了?”归君问道。

辛惟清轻抬右眉,“你说的。”

“我……”归君不想同他争辩这没有意义的话,转而问他,“那王爷可以说说今日面圣是为何,难不成是陛下发现你……”

辛惟清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因为福州的事儿陛下总是要嘉赏我一番,不过是一些金银赏田,怎么你想要吗?要我给你也不是不可。”

他红唇一张一闭,呼出的热气扑闪的归君的脸侧,“想要吗?”

归君双手推搡他的胸前,一个用力将人与自己分开,这才得以呼吸“干净”的气息。她平了平自己有点乱动的心思,佯装平静,“王爷有的,我不差。”

辛惟清被她这一推搡,没来得及反应,只能撑在坐垫旁,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也不动,仰视着沈归君,一字一顿,“可是这是我的赏赐,姑娘你不动心?”

“动什么心,我又不同王爷一般,表面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辛惟清舌顶右腮,有些许的不爽之意,缓缓道,“那你也不准收李昭玉给你的东西。”

“掌印大人可没给我东西。”她也不知道辛惟清哪里来的想法,这完全只是个臆想!

辛惟清不爽的看她,“芍药好看吗?”

“那时我送给掌印大人的。”

“送花是什么道理?”辛惟清冷冷的说道。

归君咧嘴一笑,“王爷抢我簪子是什么道理,我送芍药花就是什么道理。”

辛惟清一口气没上来气的直咳嗽,“他是个阉人,沈归君你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马车早已停下,但是没人有动作。

“怎么,王爷抢我簪子是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她直接反问,便静静的盯着辛惟清的脸色逐渐变得红艳,连带着他脖颈以下的一片,红的像是初熟的桃子。

不再等辛惟清回话,她便快步下了马车,这一走倒是平静,车内的人却心神不宁,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之后有人在外面说了声,这是沈府的马车,需要将贵人送回去时,他才回过神。

走下了马车坐上庆阳准备的那辆。

*

这几日因为柳东笙的事儿,沈府时常无人,不过今日倒是意外,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下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