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好。”他应道。

他向来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对谁都是一副好脸色,以至于大家都谈论他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却鲜少人知道,他温润外表下的另一副面庞。

而知道的大许只有他的亲信将领。

庆阳便是其中一个。他掀帘而入,见辛惟清靠在那儿,面色在阴暗的环境里看不太清,他凭这一丁点的观察,他便判断出来,主子不快,说是不快,其实更多的是愠怒。

“主子。”他拱手道,心底里止不住慌张。

辛惟清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不复方才同归君说话时的柔和,“墨迹怎么样了?”

“若是按照我等先前谈论好的,安抚使大人应当已经躲到据点进去。”庆阳一口气说完等他反应,他不说话,他便继续说下去,“至于查的那一批渔民…其中的确有违反律法者,而且这一批人同知府有些关系。”

“嗯。”他点点头,有一些不耐,“福州通判在外面。”

“方才瞧见了,要属下将人带进来吗?”庆阳问道,已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辛惟清摇摇头不打算冲动,“应该是来找安乐的。”

为了防止外面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轻,只能二人之间听的清楚明白,外面的人也听不清他们的话。

“你下去告诉安乐,让她离通判远些。”

“是,王爷。”

“另外,时刻关注福州水域大坝,飓风过去后大坝若是出事,那么整个福州府都会被大水淹没。若是发现的早还能制止,不过不得让那些意外发生,必要时刻…我们还得出去一趟。”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便传来了庆阳反对的声音,他因为着急连着音调都变的颤抖,“不可,您的身子才受了伤,若是再出去操劳怕是…会更加严重,王爷三思啊!”

“无碍,本王没有那么娇弱。”他简洁明了道。

庆阳还想劝说,却遭到了辛惟清怒瞪,只能将话吞进肚子里。

王爷的主意定下一般人是改不了的,又不能糟了王爷的心。他毕竟还是一个伤患。

归君见庆阳出来时面色凝重,心里便有了猜测,应当是被辛惟清训斥了。不过他说了什么遭辛惟清训斥?

他直直的走向安乐郡主的身侧,小声同她低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外面风大雨大,他居然是往外走的,而且丝毫没有留念停止。

归君看向安乐,探究的意味显而易见,“这…这庆阳为何现在还要出去?”

安乐也是懵懵懂懂,迷惑着脸,“他说,王爷说要我离那通判远些,虽说我不大喜欢那通判,却仍是觉得奇怪,王爷怎么知道福州通判在的?还知晓了他与我交谈?”

莫清元闻言抬眼看向归君,刚想开口说明,却被归君打断。

“应当是庆阳说的罢?”归君若有所思道。

莫清元不再反驳而是盯着沈归君看,“姑娘怎么知道福州通判在?难不成归君姑娘认得?姑娘未曾来过福州又怎会记得福州通判啊?”

饶是不大聪明的人也能听得出来莫清元话中的怀疑意味,原来她说了那么多,是怀疑上了自己。

归君不由得失笑,不是很明白她怀疑自己是为什么,想来她和她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地方,不过她要是不解释肯定更会遭他怀疑。

“我倒是不认得,这不是你们方才说的吗?通判大人在哪儿呢?是哪位?”

安乐见二人之间气氛不大对劲,赶忙道,“说起来我也不认得,若不是他主动上来说话,还…真是不知道。”

“唐突。”莫清元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暂时不再继续同归君相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沈二姑娘很奇怪,从头到脚,行为处事,总是让人惊诧又觉得情有可原。

她只是有些怀疑,并未给她定罪。

三人达成了共识,安乐为她指了指哪位是通判之后,她们便窝在小塌上歇息。

幸亏有陆听晚时不时的来逗趣她们,这夜晚过得不算漫长,但也不平静。

即使窝在地洞里,但也不能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众人心事重重等着夜晚过去。

辛惟清夜里发了一次热,全身上下烫的吓人,幸亏庆阳回来时手上拿着药,虽然他全身湿透,但那药却是完好无损。

但药有了,喂药又是个难事,辛惟清昏迷不醒,将药喂进去也只会从他嘴边溢出,翻来覆去倒腾了半碗还是喂不进去。

庆阳急得脸都红了,只能求助于她们。

归君本想让尹松落给辛惟清灌下去,却见尹松落已经入睡,便打消了念头。安乐郡主身娇体贵哪有伺候人的经验,一来二去归君只能捧着碗入内。

榻上之人薄唇毫无血色,两侧脸颊却泛着红,额角沁出大片汗滴,顺着脖颈流入到衣服里。他紧闭着双眼,不自主的缩着身子,因为寒冷还捏紧了被子角。

这幅病弱任人欺压的模样,可好过他平日里端着些架子的模样,饶是谁看去了都会心软几分,归君也是。所以她决定给他喂药,盯了那药碗半晌,她还是想不出一个法子能把药好好倒进他嘴里的。

“对不起了王爷。”

她小声致歉,双手却一点也不温柔,右手卡住辛惟清的下颚将他的脸掰向自己这块儿,而后掐住那人的脸颊迫使他的嘴能微微张开,等他张开后,归君才将碗沿对准他的唇,慢慢的将药汁灌入其中,由于他下意识会闭上嘴,她又得用手指掐住他的下唇,他便会乖乖的不再闭上唇,等到这时她才将全部药汁都灌入其中。

但灌进去后,这人又会下意识吐出来,她又得捂住这人的嘴,使得他吐不出来只能咽下去。

等一切忙完后,她也热的出了些汗,许是这人太难折腾了,她还是费了些许力气的。

“有点粗暴,见谅。”

她轻叹道,仗着那人正在昏迷,听不见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