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危及性命之事,可以。”他点头,想起沈归君的性格,改了口径,“如果有我在你身侧陪着,可以。”
“既然要平外,那要速战速决,决不能拖到柳桑桑肚子里的孩子诞生,趁着外祖如今离京并未许久,将一切平定便可。”她似乎有了想法,狐狸似精明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我要一个新的身份。”
“什么身份?”他问。
沈归君垂下眸子,“今夜,便可以让这个身份实现。”
“你要做什么?”
“要殷国人未战先衰,要让他们无人定心。”
他看着她,有些忐忑不安,“慕将军教你的并不少啊看来。”
沈归君淡然一笑,一切尽在手掌之中的自若。
*
大漠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寒凉,大风呼啸吹得遍地黄沙四起,又如同野兽嚎叫,吓得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殷国的营地并不小,由于与匈奴达成了邦交,便将以北以西之地划进怀中。
灯火通明,账中士兵来来往往如同蝼蚁般繁杂,均是喝着热酒饮着热茶,吃着大肉,聚在一齐说笑,仿佛是没有开启这一场仗便已经看见胜利,出奇的慵懒。
“王上!此次战役,您觉得他们撑得了多久?”
明亮的大堂之中,全是些身材魁梧,肌肉横生的男人,他们裸露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酒壶,高高举起往下到着,准确无误的淌进他们的嘴里。
座上的男人擦了擦嘴角滑出的酒,笑道,“十日,不出十日!”
84 ? 斩下
◎“姑娘…你怎么变成个男的了?”◎
另一个虬髯如戟之人竖着眉毛瞪着眼睛, 冲着座上之人谄媚笑之,“王上不愧是王上,定要教这群小儿打的屁滚尿流!”
“听闻此次来的是什么…成安王?你们可有印象?”他问。
“王上, 臣打听过,这成安王不过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想必只是因为朝廷内斗从而推出来的牺牲品,王上你看,这慕远都被赶回去了, 燕王可是不想要这场战打赢了,自然如此…岂不是在抬手覆手之间。”
虬髯如戟大汉不屑一笑。
殷王也笑了起来, “早些时候便应该让初仁来, 这样也好锻炼锻炼。”
“初仁王子早已经继承王上英勇的战士模样,即使不用历练已经功成名就。”
他们一阵吹捧将殷王夸的是眉开眼笑,就差大赏他们。
“来,喝!”殷王高举琉璃盏笑的花枝乱颤。
匈奴人大多数都在汶国, 直到汶国降于殷国,汶国人归顺殷国, 将他们合并为一,共同指向一个敌人。
“燕国”
殷王此次亲征也无非是想给国内的人一些警告, 顺便膨胀实力而已。
昏黄的营帐之中,穿着清透的婢女收拾着满是狼藉的桌面, 他们环绕长桌卧着呼呼大睡。
她们收拾一番后又瞧瞧退下。
此时帐中只剩下了七八个殷国将军,还有仰在虎皮太师椅上紧闭着眼的殷王。
屋外大雪纷飞,吹开了地上的层层积雪。
纤瘦的身影在月色下来回游动恍如鬼魅一般,快到连月色也不能真正的打在她的身上。
垂帘缓缓掀开, 游荡入内时外边的人甚至没有任何察觉, 淡淡的沙沙声响起, 一股寒凉之风入内,吹的醉酒之人在梦中抖了一抖。
她一袭黑色夜行衣在帐中肆意穿行,最后停在了殷王的桌案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中带着丝丝狠辣。
长剑出鞘,上下挥舞一顿,锋利的剑身泛着银光,忽的被鲜红血迹染色,慢慢沿着剑身滴在地上,流淌出粘稠又泛着恶臭的腥味铺满了桌案。
剑痕从他的脖颈后划到前边,翻开的血肉模糊,头颅摇摇欲坠。
*
“南知弟弟,你同他们一起参练罢。”
不知为何,萧安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去关注莫南知。
家中夫人不喜自己,他便想着通过其他的亲人去建立那一星半点的好感。
但莫南知这人浑然不吃他那一套,他与他搭话他也只是回个两句,更多时候是爱答不理,但他却没有丝毫懈怠自己的模样,练的比每一个士兵都要认真。
虽然脾气古怪,奈何练的认真。
沈道桉背着长枪,一瞬不瞬的盯着莫南知,想起他前日对着沈归君的态度便想出言嘲讽。
但毕竟这里不是京城,看着的人又多,他还是强忍着这口气,打算看着莫南知能犯什么蠢。
“将军!”
远处跑来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好不慌张。
辛惟清披着白色铠甲,寒风呼啸吹着他的披风上下飘动。
他回过头去,看着士兵身后那慢慢走来的暗色身影,喉咙里仿佛卡住了什么,似要感叹或是脱口而出的兴奋。
操练的士兵全部停了下来,皆是昂首看着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