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1 / 1)

".."四夫人,"啐!这个家伙!"

四夫人郑重告诉凌昭∶"当年,乔家八郎也很美,只他来提亲比凌家晚了一天,我爹娘已经将我许给你爹啦! "

凌昭抽气∶"竟这么险?差点就没有我了?"

四夫人得意∶"当然,都亏你爹跑得快,连夜赶回了金陵,央你祖母来提亲。他要是晚一天,就一辈子只能以泪洗面了。"

凌昭垂下眸子,道∶"是,有些人若是错过了,真的是令人悔之莫及。"

他又为四夫人斟了一杯茶,恭敬递过去∶"季白已经在京里置好了新宅院。"

"京城那个地方,没有金陵这么宽绰,便是咱家在那边的宅子,也不是特别宽敞。家里除了大伯父,只有我和大兄有自己单独的书房院子。"

"搬出去这个事简单,给兄长们腾出院子来,想来大伯父和大伯母不会说什么。到时候,咱们在自己的宅子里,母亲想怎样就怎样,不会有人管你。"

"想上街就上街,想叫席面就叫席面,便去酒楼吃也没关系。"

"京城夏季里,夜市也是很热闹的,许多食物的风味与江南不同。母亲可以踏遍每一家有名号的酒楼,也可以从街头尝到巷尾。""没有人会管着你。"

"瞧你,说得我跟个没吃过好东西的似的。"四夫人嗔道。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透露出了内心的雀跃。

她还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不框我?"凌昭道∶"儿子怎敢眶骗母亲。"

四夫人矜持地道∶"好吧,那就跟你去吧。"

凌昭微笑。

他的笑淡去,垂下头去。四夫人正莫名∶"怎了突然?"

凌昭站了起来,一撩衣摆,跪在了四夫人的面前。

四夫人吓了一跳∶"干什么这是?快起来。"

"母亲。"凌昭却道,"儿心悦京城义德县主,愿聘之为妻。望母亲为儿子作主。"

四夫人又惊又喜∶"你竟有心上人了?真是!怎么不早说!害我天天为你操心!""快与我说说。"她兴高采烈地道,"这位县主是谁家的?哪位长公主家的女儿吗?"

凌昭却沉默许久 ,缓缓道∶"京城的义德县主,便是三房杜姨娘的外甥女林嘉娘。''四夫人的喜悦戛然而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哈?"

凌昭抬起眸子∶"母亲没听错,京城的义德县主,便是与曾嬷嬷认了干亲,我亲手嫁出去的林嘉娘"

四夫人惊呆了∶"她、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当时想瞧凌昭的热闹也没瞧上,凌昭也没表现出什么后悔的模样。她很快就没了兴致,每天琢磨着给十二叔公家小五妹寻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交流。

曾嬷嬷也只是当时借她当个场面人,她后来进府来,也没再提过。

四夫人真的以为林嘉已经过去了,藉由嫁人这件事,完全地脱离了凌昭的世界。

她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那让旁人都羡慕的探花郎儿子,会亲口说,要娶那个嫁过人的林嘉娘?

先不去管她怎么神奇地变成了京城的县主,她、她都已经嫁了啊。

她震惊道∶"她不是嫁人了吗?"

凌昭道∶"她所嫁非人,张小郎为人引诱沉迷赌博,将家业、妻子都输掉了。我将她及时救回,原悄悄安置了,想等到出孝后再禀过母亲。但京城来人将她寻了去,她原来是……"

"不不,这都不重要。"四夫人打断他,强调 ,"她嫁人了啊 !"

她此时对林嘉的身世有多曲折离奇都不感兴趣,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她这金鳞一般的儿子,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妇人。

她强调∶"她嫁过人了!"你亲手嫁的!你说过你不会悔!

虽然家里人人都觉得她不靠谱,四夫人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怎么靠谱,但是,她更知道,,她这不靠谱的性子,是决不能传给儿子的。

凌昭道∶"母亲,别说了。"

四夫人恼道∶"我怎么能不说!她嫁过人了!你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吗?她已经.…."

"娘!"凌昭喝道,"别说了!"悔恨的泪水滚过脸颊。他闭上眼睛∶"求你别说了……."

四夫人惊呆了。

印象里,这个儿子从懂事起,就没再哭过了。她呆了半晌,嗫嗫道∶"这么、这么喜欢她吗?"

凌昭盯着地板∶"从她嫁的那日起,我就睡不着觉了。""她回门前一日,我知道不行,喝了药睡的。第二日才能见人。"

"后来,一直都无法入睡。只能每晚都喝药。为了不让丫头们察觉,我一直歇在书房,只让南烛一个人上夜。"

"那药是青城派的裴师伯做的。喝下去,很快就眼前一黑,再睁开眼,一夜已经过去。""不会做梦,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身体会休息得很好,只脑子是木的,很难受。但我没办法,我不能叫人看出来。只能每晚都靠喝药入睡。"

四夫人听得心惊。

许久,她涩声道∶"你这.…"这岂止是喜欢,这是情根深种。

凌昭伏下身去,额头触到地板上∶"求母亲成全。"

四夫人深吸一口气,坐直了,道∶"你跟我好好说说,她怎么回事?"凌昭直起身,道∶"嘉娘她,并非杜姨娘真正的血亲。"

他将林嘉的身世和现在的情况都告诉了四夫人。他是必须争取四夫人的。

像他这样出身的人,是不能与家族决裂的,一旦被言官参一个忤逆不孝,仕途都会毁掉。他若没有前程,就没有能力保护林嘉。

他的父亲能辞官和母亲去过神仙日子,那是因为有整个家族保护他们。

除了掩去了凌延在整件事里的作为,凌昭将林嘉几乎全部的信息都告诉了四夫人。四夫人觉得林嘉这命运挺离奇的。她问∶"她虽是公主之女,出身不大光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