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万分有眼色道:“那就不打扰将军与妹妹叙旧了,我们先告退。”
龚明嘉嗯了一声,看着他们退出了营帐,才将相沁放开。
相沁看着龚明嘉干净的衣服被自己身上的泥土弄得脏兮兮的,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龚将军,逢……逢场作戏。”
龚明嘉静静看了相沁两秒,喉结滚动:“殿下让你来的……”
相沁昂了一声,解释道:“阿竹是我的哥哥。”
龚明嘉皱了皱眉头。
“不是亲生的那种……我当然知道他是蜉蝣的二皇子。”
自从上次竹臣来过,南宫叶就就跟他换了营帐,没想到居然被她误打误撞的……真的找到了他。
龚明嘉有些急切道:“殿下让你来做什么?”
相沁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她从怀里拿出那玉佩:“阿竹让我来找你看看,这是不是蜉蝣的调令。”
龚明嘉看到那玉佩后瞳孔微缩,双目圆睁,好半天没说话。
相沁歪头问:“龚将军,你没事吧?这究竟是不是啊?”
“肉眼看不出来。”
龚明嘉从相沁手里夺过玉佩,走到桌案前,将上面的卷轴书本一股脑全扫到地上,拿出一个烛台,把玉佩放到了烛光上。
相沁好奇的望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那普通的玉佩在烛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了蜉蝣国的图标。
“!”
她惊呼:“这还真是调令!”
龚明嘉拿着玉佩的手抖了抖:“殿下怎么会有蜉蝣的调令?”
相沁不以为然道:“他亲爹给的呗。”
龚明嘉蹙眉。
调令向来世袭给太子,怎会在凌硕殿下手里……
难道,蜉蝣的王……应当是,凌硕殿下?
第八十章 同生共死
相沁有些欣喜,眼底满是笑意,她问:“龚将军,若这东西真是蜉蝣的调令,此仗是不是会变得轻松许多?能不能以伤亡最少结束。”
龚明嘉神色没有半分缓解,并没有拿到调令的欢喜,他道:“不一定。”
“为什么?”
烛光流动映在龚明嘉的眼底,那双眼睛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他盯着相沁缓缓道:“南宫叶就登基那么久了,早就在暗中集结了不少亲信,先王已死,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将士会听调令。”
相沁深吸一口气:“那怎么办?”
龚明嘉愣住了,她一个岛殇人,居然问蜉蝣的将军怎么办。
相沁似乎知道龚明嘉心中所想,她神色认真道:“龚将军,阿竹信你,我信阿竹,所以自然对你没有一丝怀疑。”
龚明嘉眸光流转,闪过一丝不可查觉的开心,他想了一会,将调令还给相沁:“三日后,让殿下拿着调令在欲关谷与南宫叶就假意谈判,实际露出调令,迷惑蜉蝣将士……”
相沁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
龚明嘉接着说:“让殿下只身一人前去,万不可带岛殇将士,不然造谣殿下叛国这事……就说不清楚了。”
相沁沉默了一会问:“不带将士,阿竹若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我绝不会让殿下伤到分豪。”
龚明嘉说这话时表情淡淡的,语气却坚定无比:“在如约那天,我会提前将南宫叶就的亲信调走,尽量留一些忠于先王的将士与他同去。”
相沁点点头,将调令塞到怀里,刚准备与龚明嘉道别,却发现龚明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神色有种说不出的苦楚。
相沁立马只会,道:“我长得很像……龚小姐吧?他们都这么说,虽然我没见过她,但她一定是极美的人。”
龚明嘉被这话逗的有些想笑,这话就如同她在夸自己一般,他咧起嘴角,勾出浅浅的一个弧度:“我送你出去吧。”
一轮弯月挂在中天,月光下的营帐宛如白天,一清二楚,四下万簌俱寂,传出忽近忽远的虫鸣声,夜风抚过周围的草地与树叶,裹杂着轻微的沙沙,吹过南宫叶就乌黑的鬓角与他黯然失色的表情。
他眼睁睁的在以前是龚明嘉的营帐前看着龚明嘉亲自护着相沁,将她送出军营。
而那有几分像龚渝的小丫头,一出去,就被一位头发微棕的俊俏少年拽上马,扬长而去。
棕色头发的人并不多见,虽然站得远看不清五官,但南宫叶就知道那是谁。
他漆黑的眸子垂了垂,不动声色的掀开营帐,踏了进去。
等竹臣与相沁两人回到欲关谷后,天空已经彻底大亮了,竹臣拿着岛殇的玉玺,顺畅无阻的带着相沁进了岛殇在欲关谷驻扎的军营。
刚踏入世亭所在的营帐,世亭就连忙迎过来,打量着竹臣的全身,见他身上干干净净,脸色清清爽爽,才松下一口气:“如何了?”
相沁欲言又止,张张嘴,又闭上,如此重复了几个来回,才开口:“王爷,明明我才是冒险的那个,你的眼睛能不能看我一眼啊。”
世亭冷淡的撇了一眼相沁,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