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默默地掐算了下时间,一级造价师的考试在秋季,出分在年底大概十二月份。
倘若她能一次性考过,明年的时间窗口就正好拿来怀孕,等她生完小孩儿就可以把重心放回到事业上。
为了保障太太的考试能顺利通过,陆之和动员了得力下属杨洁来帮乔麦做最后的辅导和冲刺。
周末乔麦和杨洁约在家附近的图书馆,清净,学习氛围浓厚,比较能投入。
留在家里的话,Luna和MOMOKO吵吵闹闹,学不太进去。
杨洁只知道大老板千叮万嘱,争取要让乔麦一次性过关,但不清楚这背后的理由:“陆总也真是奇怪,考试嘛,这次不过下次再考就是,干嘛搞得就像只有一次机会。”
乔麦忍不住笑:“他那是急着想要小孩儿,我跟他说了要是这次考不过,明年继续考,怀孕的事儿往后顺延,所以他才这么紧张。”
杨洁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非得要一次考过呢,原来是因为这样。仔细算算,明年你二十八岁了,也差不多可以要孩子了。”
乔麦笑了笑:“其实要不是因为嫁的是他,我应该不会这么早生,这个年纪正是事业上升期,我原本是怕耽误的。”
杨洁理解地点头:“我懂,我之前也跟你处在一样的位置,但我选择了暂时不生。你是怎么改变想法的呢?”
“一来我喜欢孩子,遇到合适的人,本就是决定要生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二来……”
乔麦顿了顿,笑道:“是非常现实的理由,因为他经济条件很好,我可以靠花钱解决问题,很多事不必我亲自做,所以不如趁着三十岁以前先生了,免得后面变高龄产妇。”
杨洁安静良久,开口:“其实现实因素才是决定性的。我后来很多次想起当时的情形,要是我们有足够多的钱长期请几个保姆在家……”
“又或者房子够大,能把父母接过来带孩子,我可能也就生了,也不会走到离婚,说来说去,核心还是贫贱夫妻百事哀。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解决大部分问题,起码能为你换来属于自己的时间。”
乔麦抬眼看过去:“那现在呢,你已经升高管了,有钱了,跟季如生还有没有机会和好呢?你……还喜欢他吗?”
杨洁神色有些复杂:“我不知道还喜不喜欢他,但我知道我没放下。”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有没有机会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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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造考试国家定在十月底,陆之和像送孩子参加高考的老父亲一样,每天亲自接送乔麦去考场。
考试四门科目,分两天,等最后一天考完,陆之和问她感觉如何,考得怎么样。
乔麦鼓了鼓腮帮子,说不太清楚,有些题目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
反正考都考完了,大局已定,这件事就暂且置之脑后。
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转眼时节已经入冬,很快到了一造考试公布分数的时候。
乔麦查分那天,陆之和正好在外地出差,他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个事,问她:[分数出来了吗?]
乔麦只回了他三个字:[出来了。]
陆之和视线落到她的回复上,直觉有些不妙。
按她的性格,要是考过了大概会这么回:[出来了!我过了!!!]
可她只回了三个字,加一个句号,没有任何附加说明。
陆之和心往下沉,怀揣着一丝希望再问了一句:[考过了吗?]
很快收到她的回复:[等你回来再说吧。]
陆之和心里的石头顿时沉到湖底,一造的考试比较难,所以是四年一个周期滚动管理。
也就是说,考生只要在四年内通过四门考试即为合格,一次性通过率并不高。
其实她这次没考过也实属正常。
陆之和动了动手指,安慰:[没事儿,别难过,咱们明年接着考就是,我晚上就回来了,等我。]
乔麦回了他一个嗯字。
晚八点,飞机在北城落地,陆之和回家途中去了趟酒店,那儿的提拉米苏她特别爱吃,他让主厨给他留了一份。
人沮丧的时候,也许吃点甜食能缓和心情。
车子进到地下车库,搭电梯上楼,门一开,MOMOKO便像颗小炮弹似的朝他冲过来,疯狂摇尾巴原地转圈。
陆之和俯身撸了撸狗,换鞋,拎着蛋糕进屋,客厅没有人,他顺手把盒子放茶几上,转身朝卧室走。
路过浴室时,里面传出风筒的声音,陆之和顿住脚步,握住门把手推开。
乔麦正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吹头发,白色浴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显然刚洗过澡。
浴室里充满潮湿水汽,瓷砖上氤氲地挂着水珠。
两人视线在镜中相遇,乔麦扬起笑:“回来啦?”
陆之和安静地看她须臾,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嗯。”
乔麦头发已经吹干得差不多,把风筒插回墙上的挂架,见他身上还穿着西服:“累不累,要不要先洗澡?”
陆之和摇头,从镜子里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你还好吗?”
乔麦怔了下,绷着嘴角:“还好啊。”
“我给你买了最爱吃的那家提拉米苏。”陆之和轻轻蹭了蹭她颈侧:“别难过,一次考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我没有难过啊。”乔麦对着镜子里的他眨巴眨巴眼睛,瞳仁黑亮得像水灵灵的葡萄。
“……”陆之和觉得她反应有点不对劲,一时陷入迷惑,究竟是她太乐观,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