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女人笑了一下?,好像在笑他的后知?后觉。
她在他一点点变冷的注视下?悠闲地抬头,用金属叉子切下?一块由他带上?来的蛋糕,放久了的蛋糕和奶油没有新出炉的好吃,但?她此刻也不嫌,依旧吃下?了。
而后,她将叉子重新放回餐盘上?,才看向似乎冷静下?来,似乎明?白她态度代表的含义,但?似乎不敢相信的怪物。
“因为这是你该慌的事情,不是我该慌的事情。”
她看向他,提醒他这个事实。
“……你什?么意思?”
意识到了什?么怪物盯着她,但?还不愿意承认他的‘意识到’,在问已经无意义的问题。
“凯撒,我是一定?会让他死的。正如你说的,实验室的怪物来的很是时候,可以让我很轻松地把他推出去解决了。如果?到时候警报还没解除,我就把你推出去,反正我要?你做的事已经全部做完了,你已经没用了。无论是【沃伦】【迪布提】还是【间谍】都已经过了时效性。即便你想要?污蔑我,也不会有人信你了。”
她坐着,厄洛斯站着,厄洛斯在上?,她在下?,因为高?度问题她本该天然?地在气势上?处于下?风,然?而她太得意,太自信,双手抱臂微微抬头的气势也足够压过现在因为蠢而不多想,所以在事情砸到头上?时只会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怪物。
平影面无表情地欣赏了一会儿厄洛斯的表情破裂的,扭曲的,愣神的,真的太奇怪了,一只怪物,都不能说披着人皮,因为那人皮也是他拟态出来的,就这样一直怪物,他居然?也能做出这么真的表情。
太奇怪了。
但?更奇怪的是,她在这时候反而不想得意地笑了,但?她还是要?说落井下?石的话。
“到时候,你不在了,凯撒不在了,我再去当个副总,把这秘书们的事全都揽下?抓在我手里,永远不会有人查到我头上?。就这样,一劳永逸,不是很好?”
她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那怪物好像还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你……你认真的?”
他瞪大?了眼望她,惊疑不定?,没平影预料之中的愤怒,抓狂,也没急吼吼地撕裂伪装露出他的真身凶悍地想来威胁她。
他虽然?惊讶,在某一瞬间露出了不知?道真假的伤心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在下?一刻,他就镇定?了下?来,摇头否定?了她的话:“我不信。你肯定?在耍我,我不信。”
平影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为什?么不信?”她皱眉,问他。
“你害人都是暗地里害,从来没看见过你直说。”
他似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并被这个理由说服,因而在说出这句话时,他似乎已经平复了心绪,看着平影,甚至还对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带着一点讨好的微笑。
平影望着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即便有几分道理。
然?而这理由其实很好辩驳。
“因为现在我不需要?阴谋了。我是阳谋。我就告诉你我会这么做,你要?如何破局呢?你能如何破局呢?你根本没有办法。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遮掩?”
她说着,微微向后仰,带有滚轮的办公椅也随着她的动作向后移,她拉开一段和厄洛斯的距离,然?后站起?身。
即便站起?来,她还是要?比厄洛斯矮上?不少的,但?这代表她开始认真地和他说话了。
似乎也代表她刚刚说的是真的。
于是厄洛斯不得不开始正视他刚刚听见但?不愿意承认的事了。
那是他完全没有料想过的事。
即便在一开始他曾经怀疑过平影是否会在事成之后抛弃他,但?在那天她把他再次捡回来之后,她对他表现出了超常的耐心和宽容。
在日常之中,她向他展露更多她作为人的寻常的一面,她不再是总充满嘲笑嘲讽不屑轻蔑地望着他的喜怒无常的像机器人而比机器人更冷情的敌人,利用者?,而更像一个人。
一个人类,更像一个人。
这似乎是个病句。
但?是是实话。
她向他表露出更像人的一面,在她睡眼惺忪地吃早饭的时候,在她因为疲惫在车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在她因为下?雨腿痛而皱眉想扔东西但?因为家里的洞悉她都很喜欢所以最后只是砸枕头的时候。
她喜欢甜食,但?不喜欢太甜,奶油蛋糕就正正好,她说这种?正正好是很多蛋糕店做不到的,甜而不腻但?又不太甜是蛋糕的最高?标准,这话听来好像她对吃的要?求很高?,但?其实她也可以吃垃圾食品。不过她吃任何东西都只喜欢吃刚出炉的,放久了的食物一入口她就会加快咀嚼速度,就像刚刚那样。
他甚至知?道她不耐烦的情况分为两种?,如果?她叹气翻白眼,说明?她只是假的不耐烦,如果?她皱眉冷脸不想说话,那是真的不耐烦,他还知?道在她发怒刺人的时候只要?装哑巴不回答她就会感觉没意思闭上?嘴,而这种?刺人的情况又分为三种?,一种?是她的调侃,一种?是她看不起?那人所以故意说的话,通常一点情面都不会留,一种?是她看不惯但?出于身份还得维持表面平和所以会带着笑故意说让人不舒服的话
总之,他知?道太多事。
只要?时间够久,他能观察到很多也许平影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但?他也知?道,这是因为她‘允许’。
他认为这是她承认他,愿意接收他的标志。
他自认为他对她也很好,他不计较她的利用,把那些很痛的烧伤都忘记了,也不在乎他曾经命悬一线过,他摒弃前嫌,甚至还在之前凯撒的袭击中救了她,她也容许他用触手填补她的脸,允许他在她的床边睡觉。
但?她现在要?说这一切都并不重要?,她马上?要?抛弃他她一点也不纠结,一点补救措施都不做地就要?放弃他。
他很愤怒,他本来应该很愤怒,但?现在,他连怨火都没生出来,他看着她,像完全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样开始和她说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很荒唐的‘承诺’:
“……你如果?背叛我。我会吃了你。你那时候说了,你背叛我,你就让我吃了,你忘了吗?”
他的语序甚至有点颠倒。
但?平影显然?记得这件事。
她毫不心虚,甚至大?约完全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因此她只是哼笑一声:“你不是已经吃了我的肉吗?”
“……那不算,那是,事急从权。”
“事急从权?你还知?道这个词?”平影惊讶地挑眉,而后,她并不需要?他回答她他是从哪里听到这句话,摇摇头:“但?很可惜,我是裁判,我是法官,一切的解释权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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