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很快，在这样快的，连续的问题下，迟疑，沉默，似乎会被认为有所隐瞒，但快速，毫不犹豫，又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

但这样看似很难回答的问题，对平影来?说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程度。

她善于观察别人，洞悉别人的想法，也善于用语言挑拨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做成她想要的事情。

她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回答就自然而然说出来?了。

合适的停顿，合理?的迟疑，因为思考回忆而时?快时?慢的语速，谁来?都听不出问题。

“……我与他的交集，寥寥无几。我对他印象……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下层区来?的，被埃里克针对的倒霉鬼，在事发之前?，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唯一的异常就是不找他的上司而找我批通关文件，但那行为是符合逻辑的。”

“我知道了。”他果然不再追问，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对了，听说你的秘书住的很近？”

平影点头?，不去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这样的蠢话，而是很直白地承认了：“我认为我是在最大化?地合理?利用我的秘书。”

比起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什么巧合，还是适当地装坏，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恶劣品质，会更容易让人相信。

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坏的而不愿意相信好的的。

即便‘好’才是正确答案。

看来?这位新总裁也是如此。

他点了点头?，立刻相信了她的解释，也并不对她的行为提出任何异议，当然，他那样出身的人，连喝咖啡都要人泡的人，自然会觉得?差使秘书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似乎是和秘书关系处的最好总监之一。”

他换了个相似的话题，感叹道。

黑发女人微笑：“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但我认为好相处也是我的特点之一。”

凯撒点头?，他看了她一会儿?，他被损坏的面部肌肉给他打了很好的掩护，让平影有点难看出他的想法，他的问话也很跳跃，但似乎自有一套逻辑，他不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差不多?的，但笼统的话题。

“你感觉新秘书怎么样？”

“我认为他是在规则之下最让人满意的。”

凯撒点头?，又问：“你有没?有感觉周围有人行为不正常？”“迪布提失踪了，或者死了。我认为反叛组织一定会在我们公司再安插间?谍，我认为，如果有人被收买了当间?谍的话，一定会心虚一段时?间?。”

那是很合理?的解释。

平影为了配合他，也不得?不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沉思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开了口：“目前?没?有，但我从今天开始会注意的。”

她回答完后，这位新上司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答案，又喝了一口咖啡后，就离开了。

*

厄洛斯走进?来?时?，平影还坐在桌边发呆。

可以说她在走神，也可以说她在思考，但厄洛斯更愿意形容她为‘发呆’。

因为她甚至没?看他一眼。难道不是呆了吗？她就不怕他会在这时?候给她来?一下吗好吧，他不会，但她这样的无视让他恼怒，所以他说不定，也许有一亿分之一的概率是会的。

……实际上他还是没?有攻击她。

他只是走近她，把手里的，她每隔一日都要吃一次的下午茶重重地放到她面前?，故意发出大声音，让在发呆的平影回神，皱着眉看向他。

她没?说话。

没?骂他。

厄洛斯觉得?更怪了。

他更不高兴了。

“怎么了？”表现的比平影更古怪的他反而先一步发问，“是不是那个家伙说了什么话刁难你了？”

这话听起来?其实有点搞笑，他其实怀疑能?刁难平影的人也许还没?出生，但看她这样，他下意识就这么想了。

也许是他期待着一个人来?治治她。

他为自己开脱，找理?由?，即便这理?由?听上去太假，他自己也信了。

那女人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完全地倚靠在椅背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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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了一点，抬手揉了揉眉心，说：“没?有，他的态度很好，脾气?也不错。”

她在解释。

厄洛斯没?因为她的解释高兴，只追问：“那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平影沉默了一会儿?，打开了隔音板。

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用和平时?一样的声音，音调，指使他，让他把那杯凯撒喝过的咖啡拿过来?。

厄洛斯虽然感觉很奇怪，但还是为她拿过来?了，当久了她的秘书，他现在只要听到她以命令的口问你说话下意识地就会听她的话而不怎么思考了，直到平影接过，低头?嗅了一下

“你干什么？！”才反应过来?的厄洛斯大惊。

他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把这被咖啡夺走捏碎。

平影翻了个白眼，在他真这么做之前?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厄洛斯连忙把它拿走放到一边，像真怕她会喝一口一样。

如果不是砸碎了会被她骂，如果不是砸碎了杯子这被人喝过的咖啡会污染平影的地毯，他肯定已经砸碎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