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她回答，不?能。”

门被打开，几?乎是门打开的同时，那听上去很威严的道声?音便传出，打断了讯问员的问话，明目张胆打断讯问过程的黑发男人站在?门口，朝平影一招手：

“结束了。出来。”

*

出了讯问室，平影抬头打量了一下风尘仆仆，像是跑上来的，领带都歪了一点的陆川云，问：“一切都解决了？”

陆川云伸手摁下电梯按钮，询问室的大楼就?是这样老旧。

他收回手，将手掌送到一旁的消毒机下清洁的同时回答：“显而易见。”

平影看他恨不?得用上那十?步还是九步八步清洁法?的洗手姿势，短暂地挑了下眉，打趣道：“来的太晚了，不?如不?来。何必白跑一趟呢？”

她是开玩笑，但听在?陆川云耳中，就?像是小孩子的撒娇抱怨了。

“……有事耽误了，不?然你根本不?用进询问室。”

洗干净手的黑发男人立刻打开光脑给她划了一大笔钱过去：“迟到的赔礼，你去买点爱吃的吃。”

“……”

为那十?年如一日的哄小孩似的语气，平影笑容僵了一下，但当?她对上身?边男人虽然说是‘抱歉’但其实暗含期待的眼神后，她呼出一口气，还是说了他想?听的话：“好的，谢谢表哥。”

“缺钱了再找我。”

听到想?听的称呼后，陆川云抬手松了松领带，电梯下行，金属门倒映着他们?模糊的身?影，让任何人无法?借用反光观察人的表情，但即便不?看他，平影也知道他会说什?么。

一些，不?太正确的……教导。

“你其实根本不?用理他们?，在?家里呆着，他们?也不?敢押你，一直等到我来就?行了。该用权的时候就?该用，何必循规蹈矩？”

陆川云也的确这么说了。

这时候，按照她的经验，应下来会更好。

“知道了，下次会的。”

平影随口应和着。

她知道自己?就?算不?来，那些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她只是路人，不?是嫌疑人，但在?她的角度上来看，用权不?来，终究没那么干净。

毕竟她不?是全然无辜，而且也许也不?止干这一次，如果不?每次都把嫌疑撇清，那疑团只会越来越大。

当?然，她不?会和他解释的。

“不?必有心理负担，比起为难自己?，还是去为难别人的好。”

陆川云是看上去很严肃，实际也严肃，办事一直循规蹈矩的，很典型的大家长，对人好，但是喜欢教人做事，也非常，傲慢。

对待亲人时，他几?乎不?展示他的傲慢，但面对‘低等人’，他的傲慢就?完全无法?遮掩了。

比如现在?。

“说到这里，我就?要问你

忆樺

了，你为什?么要给迪布提开海关通行证。”

平影笑了一下：“我以?为我有这个权利呢。”

她没正面回答。

电梯门打开，她先一步走出电梯门，陆川云立刻追上她，和她并肩而行。

“当?然有。你给任何人开，开一百条都可以?，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给下层”他将蔑称咽下，换了种说法?，“为什?么要给他开。惹祸上身?。”

平影侧过脸，微笑着望他：“你是副总，对自己?的手下还搞歧视这一套吗？”

“在?工作上，我一视同仁，不?然我也不?会提拔他，但私下里，我会选择我认为正确的态度，以?正确的态度面对该对的人。给下层区的人开通行证显然是私事。”

陆川云很理直气壮，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思想?和做法?是对的：“未来我还会提拔下层区的人只是为了顺应政策，但你别再有多余的同情心了。”

一个人帮一次下层区的人可能是同情心，帮多次，那可能立场就?有问题了。

不?只是他，很多人都这么想?。

平影也不?觉得自己?会是表现的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于是她立刻放弃了这个不?仅会引发争执，也许还会埋下隐患的话题，抓住了他话中一个很轻的漏洞，玩笑似的说：“哇，表哥，你是在?说我心软吗？”

“我没难道不?是吗？你一直很心软，虽然爱开玩笑不?着调，但其实很单纯，还容易被骗，你小时候就?这样，到现在?也没变。你这次不?就?被该死的下层区贱民骗了？”

那句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说出来的蔑称最终还是被说出来了。

在?说出口后，陆川云沉默地抿了一下嘴唇，打量了一下平影的表情，发现他的妹妹还是维持着那副好心情的微笑表情后，他松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怪你，人人都会犯错，但是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

黑发女人望着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她已经能将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但是她的表哥好像觉得人不?会长大一样，还一直把她当?小孩看。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此只笑盈盈地点点头，顺应了他：“好吧，我听到了。”

“这就?好。”

即便带着点敷衍，本该察觉的陆川云也完全没察觉，马上跳转到了另一个话题：“如果薇薇安·克洛维能顺利连任，父亲应该是下任副总统。我们?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影响声?望的事情。”

“真好。”平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