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来的菜,慕千昙尝了一口?,惊为天人,甚至动了送她去上厨师学校的想法?。
这个岁数,都不一定能端的动锅,却能做的一手好菜!这不是天赋是什么?
惊喜之后,也不免酸酸的。虽然是亲姐妹,但慕千昙没看出自?己有什么才能,别说几岁那会,就算是现在,也依然是个不出挑的平庸之辈。
这不算是同样的基因吗?怎么就算是两?个人组成的“众人”,她也会泯然众人已?
某些?事真?是说不明白。
既然发现了小妹的天赋,那肯定不能浪费,正好她也喜欢做饭,考虑到外面?的市场,厨师也相当挣钱,那么不得不去培养。只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她太小了,且三观都还没有建立,太早出入社?会不好。
这么想完了,慕千昙才反应过来。准确来讲,小妹自?出生起就在所谓的“社?会”之中了。
细究起来,没准小妹比她还要适应社?会生活,也说不准呢。
但即使有这种可能,慕千昙也不想那么快就放她出去,就算要做厨师,也不能做一个大?字也不认识的厨师,而是博学的厨师,这样才不会被限制天花板,以后没准还能开自?己的店,不用再?给别人打工。
距离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已过去了一年?之多,慕千昙与她从来只是口?头交流,没真?的考虑过以后。但今天路过了学校,仿佛一种提醒似的,让她迫切想要打算打算,从桌洞翻出旧报纸和圆珠笔,开始书写。
就算上学时听腻了老师说的知识改变命运,也不能否认这的确是一句传世真?理,所以首先,得上学,她刚刚经过的那所小学就不错。
想要去学校,就得处理好学籍,一大?堆学杂费等等。这是用钱的地方,不过是多打两?份工,再?从包茵陈那里挖点,应该也是够用的。xzfdj
写到这里的时候,慕千昙脑子突然转过来,上网搜了搜,这才发现,国家九年?义务教育,是不需要学费的,而且按照道?理来说,小妹早就该去上学了!
这该死的包茵陈。
自?己荒废了生命,就要把别人的也荒废。
打通这道?关节,慕千昙忽而觉得小妹的上学路轻松了许多,毕竟等到她初中毕业,那已经是好多年?后的事情?了。
就算她不强加频率,只以现在的打工速度去攒钱,那么多年?下来,到时候想供小妹读个好点的高中都是没问题的。
至于大?学,等她考出来了自?己打工去,总不能长?成大?人了还要她姐来供应,反过来孝敬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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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旧报纸上的圆珠笔痕迹,慕千昙感?慨,有个一技之长?可真?好啊,未来的道?路一下就固定且明确了。
不像她,做饭不会,手工不会,代写什么的也不擅长?,就是个死做题的,出来之后也只能干点体力活,换取那笨工资。
真?的是亲姐妹吗?不会又来抱错那一招吧。
她暗自?腹诽,把计划写出来,删删改改,就这样一边安排,一边嫉妒,一边调侃,总算是想好了小妹以后的路。
小妹正好做完饭,往这边端菜,看见她表情?,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你不如去做直播喽,你长?得还挺好看的,怎么说,清秀,优雅,还有那个劲,好像很多人就吃这一口?。”
慕千昙要去拿拖鞋:“我优雅吗?”
不得不说,包茵陈这人身上找不到一点优点,又吸又喝又懒,但能看出来,被毒.品腐烂之前的容貌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自?己有点美色,她看男人脸蛋的眼光也还可以,所以俩姐妹虽称不上明星级别,但也很有个人特色,尤其个高腿长?,皮肤还白,走街上很容易就提上回头率。
看到拖鞋,小妹光速认输:“你可以装啊,大?家不都是在装,网络上难道?还有真?心人啊。”
“不会,”扔掉鞋,慕千昙收起纸笔:“你能想象我去讨好观众的样子吗?”
别说讨好观众了,就连平时与人对话一点都不爽都要炸,打工修炼以来,骂人的脏话依然贫瘠,但是拐弯讽刺人的本事有相当大?的长?进。虽说脾气特别好的少?找,但差到这种程度的,更是少?找。
想象那张冷脸和观众们问好调笑的画面?,小妹抖了抖,那画面?转眼变成了冷脸在阴阳怪气的乱骂,她挥手道?:“算了吧,我怕你被网暴。”
慕千昙提起筷子吃菜:“算了吧,别想我了,你去上学吧,以后当个厨师,赚打钱来孝敬我。”
“我不去,”谁知,小妹果断拒了:“我就在这待着。”
慕千昙说:“不要整这套,你卖的那点破烂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给自?己投资,以后的收成绝对比那几毛几角要高。”
小妹还是摇头:“真?不用。”
“不是说听我的话?”
“听啊,就是...没必要。”小妹咬着筷子:“感?觉我活不了那么久。”
夹菜的手顿了顿,慕千昙抬眼看人:“什么意思?”
小妹脸色不变,好像说起一件平凡事:“我肚子里好像长?东西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在慕千昙心底弥漫开一阵深不见底的冷意,她缓慢放下筷子:“怎么说?”
于是小妹说起那从小就藏在她体内的不安,起初只是腹部的一点不适,后来变成一个能用手摸到的硬块。这前后不过是几年?时间,在小妹还没有完全长?大?时,某个不详的肿块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成熟了。
写着未来计划的旧报纸还在桌洞里,慕千昙不是第一次经历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痛苦,可这次降临的主体不是她,却依然是成倍的失落。
沉默良久,她又提起筷子:“那就治呗,切开看看是良性还是恶性。”
小妹说:“我问过,诊所医生说的,讲我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查基本都是恶性。”
“包茵陈带你去的吗?”
“我自?己去的。”
不敢想象一个五岁的小孩去诊所问肚子里的硬块这种画面?,冰凉气体灌入肺腑,慕千昙感?受到胸腔的肿胀,又徐徐呼出阴郁。
“要是恶性你不是早就死了,”她站起身,绕到桌子对面?,板过小妹肩膀,把她衣服掀起:“拿着。”
小妹咬着衣服,坐那任由她看。
慕千昙蹲下.身,手掌摸到她腹部,边询问位置,边小心按压,最后果然在左边小腹的位置摸到了硬块,很显然区别于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