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1 / 1)

2024-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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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儿弯弯照九州·上

戌正,卢湛才将裴晏送回来。 桃儿俯身嗅了嗅,又轻唤两声,问裴晏是否要沐浴更衣。 “他醉成这样,还洗个什么?明日醒了再说吧。”卢湛用力捏了捏肩膀,席地一坐,半靠在床沿上打起哈欠。 桃儿想想也是,但灶上的水她一直小火煨着,不用也浪费了,便去打来一盆热水,说用锦帕给裴晏擦擦身子。 束腰刚解开,裴晏猛地惊醒,右手紧捏住桃儿的手腕,桃儿疼得一嘶,忙说:“阿爷,是我……” 裴晏眼帘挑出一道缝,喃喃说着抱歉,这才松开手。他酒还未醒,没什么气力说话,只轻摆摆手,哑声道:“不用管我。” 话音一落,手也缓缓耷拉下来。 卢湛凑上去探了探鼻息:“算了,让他睡吧。” 桃儿蹙眉又问:“阿爷吐过了吗?” 卢湛想了想:“应该没有。” “那夜里搞不好会吐,不能躺着睡,你等我一会儿。” 没等他应声,桃儿便一溜烟地跑出去。 过了会儿,抱着几个方枕回来,吩咐说:“你将阿爷翻过来侧着,我把这个垫后头,省得夜里吐了又灌回嘴里,一不小心就咽气了。” 卢湛心说不至于这么倒霉,但还是老实照做。 待一切弄好,桃儿用锦帕给裴晏擦了擦脸,但手一往脖子后头伸,他便开始乱动,好不容易固定好的方枕又给弄歪了。 卢湛看得着急,挽起袖子说:“要不你让开,我直接把他衣服撕了。” 桃儿犹豫片刻:“算了,我在这儿守着吧。反正其他屋子也还没顾得上收拾,到处都挂着白灯笼,怪吓人的……” 默了会儿,桃儿见卢湛一直呆站在身后看着自己,问说:“卢公子不回去吗?” 卢湛这才回过神,低下头说:“我平时出来都住秦大哥那儿,他不在的话……不太方便。我就在外面凑合一下吧,明日与大人一道回城。” “可外面不知怎么弄的,坏了两扇门关不严实……” 桃儿想了想:“你再等我一下。” 卢湛点点头。很快,桃儿又抱了一床被褥回来塞给他。 “前阵子估计下过雨,被褥受了潮也没人晒,这些还是我拿炭火盆烤干的,凑合先用着。” 难怪手裹在里头还有些热乎。 卢湛想了想,将被褥放回床边:“夜…

戌正,卢湛才将裴晏送回来。

桃儿俯身嗅了嗅,又轻唤两声,问裴晏是否要沐浴更衣。

“他醉成这样,还洗个什么?明日醒了再说吧。”卢湛用力捏了捏肩膀,席地一坐,半靠在床沿上打起哈欠。

桃儿想想也是,但灶上的水她一直小火煨着,不用也浪费了,便去打来一盆热水,说用锦帕给裴晏擦擦身子。

束腰刚解开,裴晏猛地惊醒,右手紧捏住桃儿的手腕,桃儿疼得一嘶,忙说:“阿爷,是我……”

裴晏眼帘挑出一道缝,喃喃说着抱歉,这才松开手。他酒还未醒,没什么气力说话,只轻摆摆手,哑声道:“不用管我。”

话音一落,手也缓缓耷拉下来。

卢湛凑上去探了探鼻息:“算了,让他睡吧。”

桃儿蹙眉又问:“阿爷吐过了吗?”

卢湛想了想:“应该没有。”

“那夜里搞不好会吐,不能躺着睡,你等我一会儿。”

没等他应声,桃儿便一溜烟地跑出去。

过了会儿,抱着几个方枕回来,吩咐说:“你将阿爷翻过来侧着,我把这个垫后头,省得夜里吐了又灌回嘴里,一不小心就咽气了。”

卢湛心说不至于这么倒霉,但还是老实照做。

待一切弄好,桃儿用锦帕给裴晏擦了擦脸,但手一往脖子后头伸,他便开始乱动,好不容易固定好的方枕又给弄歪了。

卢湛看得着急,挽起袖子说:“要不你让开,我直接把他衣服撕了。”

桃儿犹豫片刻:“算了,我在这儿守着吧。反正其他屋子也还没顾得上收拾,到处都挂着白灯笼,怪吓人的……”

默了会儿,桃儿见卢湛一直呆站在身后看着自己,问说:“卢公子不回去吗?”

卢湛这才回过神,低下头说:“我平时出来都住秦大哥那儿,他不在的话……不太方便。我就在外面凑合一下吧,明日与大人一道回城。”

“可外面不知怎么弄的,坏了两扇门关不严实……”

桃儿想了想:“你再等我一下。”

卢湛点点头。很快,桃儿又抱了一床被褥回来塞给他。

“前阵子估计下过雨,被褥受了潮也没人晒,这些还是我拿炭火盆烤干的,凑合先用着。”

难怪手裹在里头还有些热乎。

卢湛想了想,将被褥放回床边:“夜里凉,你搭着吧,我不怕冷的。”

裴晏哼了两下似是要吐,桃儿双手端起锦帕接着,等了好一会儿却又没声了。

??????

再回头,卢湛已经出去了。

裴晏醒来已近子时,油尽灯熄,溶溶月色映照床前。

外头鼾声如雷,桃儿却趴在他床边睡得香甜。

卢湛说他们辰时抵京,上山下山,来来回回地找了他一整天。

这是真累了。

裴晏将被褥搭在桃儿身上,又从衣橱里翻出狐裘,走到外面却见卢湛裹着被褥蜷在短塌上。

他不免皱眉,这小子到底还是养尊处优惯了,只知道顾自己。

风吹开了虚掩的房门,卢湛打了个喷嚏。裴晏还是将狐裘给他搭上,回身去架上找出江州舆图,在案前摊开。

指腹顺着山峦摩挲,最终落在原丰二字上。

他方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有了别的情郎,春耕秋收,琴瑟和鸣,他在窗外看着。

昼夜轮转,她身子好了,有了一儿一女。待孩子能跑,男人就出门赶海。别家娘子来发牢骚,说衙门虽减了田赋,可差吏的孝敬银又涨了。

她晃了晃神,垂眸跟着骂说:“狗官呐,都该死。”

夜里起了风浪,她哄完孩子,坐到门边。他站在她身后,听她默默求念平安。

待风和日丽,外头传来好消息,孩子们嬉闹着跑去迎接。她展颜追了两步,临出门又蓦然回首,与他四目相交。

凝望片刻,她朝他走来,眉眼含笑地向他伸出手,他便也伸出手。

指尖透过掌心,她穿过他胸口,将窗棂阖上。

她走向她的家人,他从梦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