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1 / 1)

秦攸细一想,亦赞同道:“我也问过招安来的一些流寇,他们说青衣道背后有人,本就没必要招惹,加上那些米盐确实派给了庶户流民,不少人过去也领过好处。盗亦有道,不挂灯的船他们都不会碰。”

出事那晚风浪不算大,且裴晏也带了几人随行,照理说不该一个都找不见。

就算是沉了船,也该有些器皿物件飘到周围。

可眼下,就算有线索,也什么都做不了。说话间,城中狂风卷雨,屋舍倾倒,砖瓦如流星飞在半空。

衙役来催他们赶紧回山里躲避,两人一合计,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只能等风过去,遂护着最后一批老弱妇孺出城。

黑云压顶,申时便已似入夜,山路难行,到山中村落已是戌时。

浑身湿透,肚子也饿了,秦攸本想换身衣服,但卢湛催说这么大雨换不换的有什么关系,催着他先去找桃儿。

“我怎么劝她都说没胃口,她比较听你的,还是你去吧。”

秦攸笑着摇头:“那你要跟她说,她不吃,你也不吃,陪她饿着,饿死了黄泉路上你跟她作伴。”

“那不成。”卢湛挠头,“就这么三五天的,她死了我死不了啊。”

秦攸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我让你这么说,没让你真的去死。”

“那不就是骗她?”

秦攸欲语还休,苦笑道:“算了,先去叫她吧。”

山间风雨虽小些,但也滂沱呼啸,卢湛从未见过此等风雨,走在外面,雨水抽得脸疼不说,脚步也有些忐忑。

他这身形,每走一步都飘然若仙,感觉稍一纵身就能随风而起,扶摇直上。

这扬州,都说鱼米之乡,人间仙境,放屁,分明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走入院门,风雨间夹着一声惊呼。

“你想干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赶忙快步向前,靠近了方才听见里屋桌椅倾覆的动静。

一声惨叫,秦攸一脚踢开房门,正撞上穆弘捂着腿根跑出来,他咬牙看了秦攸一眼,愤愤地往东逃走。鲜血顺着他的脚步滴在地上,很快被雨水冲走。

屋内,桃儿握着一柄刀,瑟瑟缩在墙角。

“操!这畜生……”

卢湛脱口而出,拔刀就要追,被秦攸一把拎回来。

“我去追,你看好桃儿。”

说完便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转身而去。

卢湛踉跄两步进了屋,桃儿受了惊,还懵着,见他靠近,下意识扬刀刺来,卢湛抬手收了力,却不想桃儿力大,刀尖扎进胸膛,卡在锁骨下头。

春鈤

“是我,你看清楚。”

他顾不上疼,伸手握住桃儿双肩,她这才缓缓回神。

“卢……卢公子?”

她看见手里的刀插在卢湛身上,一慌神赶忙拔了出来,卢湛嘶了声。

“我……我……”

“我没事,一点小伤。”他轻轻拿过那把刀,反手一扔,刀尖没入墙中。

桃儿这才抽了抽鼻子,哭着抱住他。

一用劲,刚扎窟窿就往外挤涌些血来。

但竟是不疼的,至少,他现在毫无知觉,脑子一嗡一嗡地。

他犹豫着伸手,轻抚上她的后枕。

“没事了……”

窗外风雨呼啸,他的心也如被飓风卷过,纷乱如麻。

作者的话

末雨

作者

2024-06-27

纯爱组终于快有史诗级进步了……

??第九十七章 锦衣

山坳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穆弘跑出去没多远,就已被泼溅上满身泥水,狼狈不堪。回了房中,咬牙拔出那断在腿根里的竹片,心中冲天怒气愈发难掩。 裴晏到底是从哪儿捡的贱坯子?看着纤弱胆小,多说几句话都臊得慌,力气竟这般大! 他酒劲上头,给她挣脱了不说,那贱货随手抄起根竹竿子就朝他下体刺来。万幸未中要害,他拔刀斩断竹竿,刚想上前好好教训一番,却不想断竹更是锋利,那丫头手一支,竟如挽花长枪般逼得他近不得身。 眼下细思一番,总算后知后觉。 裴晏是不上酒肆寻欢的,家中也不蓄妓,突然冒出个失散的女儿来,还是会使枪的……就算真有那么个旧相好,十几年不见,傻子才信是自己的种! 分明就是去江州时暗中与南朝兵勾搭上了。 料想东宫许是不止下了一份注,待回京……不,待这该死的风停了,就得修书告知叔父才是。 秦攸铁青着脸一脚踹开房门。 穆弘抬眼:“滚。” 秦攸上前扫了眼伤势,一语道破他那点心思。 “太子殿下是不会让人欺负裴詹事的遗孤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穆弘仰靠在床边,吊儿郎当地嗤笑:“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我早就跟叔父讨过了。殿下惦记虎贲军,巴不得有这种机会呢。裴晏死不死,那贱人都是我的。” 他绑紧腿上的伤,龇牙嘶了声:“这笔账,回京了我再慢慢跟她算。” 秦攸一脚踢开床边矮几:“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穆弘本就对秦攸颇为不满,这一脚,更是仿佛踢在了他脸上。他今日已经被一个贱种拂了脸面,断断咽不下这接二连三的羞辱。 穆弘蹭地一下站起来,咬牙道:“不过是当了个长水校尉,你真以为可以骑在我头上了?我告诉你,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南蛮贱种……哦,不对。” 他忽地一顿,嘚瑟笑开:“你连贱种都算不上,你跟那裴玉桃一样,也不知是哪条阴沟里爬出来的虱虫,以为搭上贵人,就能瞒天过海,翻身做人了?” 秦攸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你什么意思?” 穆弘满足地细品他这极度克制的模样,森森笑了好一会儿才道:“腊月里送出去的那封…

山坳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穆弘跑出去没多远,就已被泼溅上满身泥水,狼狈不堪。回了房中,咬牙拔出那断在腿根里的竹片,心中冲天怒气愈发难掩。

裴晏到底是从哪儿捡的贱坯子?看着纤弱胆小,多说几句话都臊得慌,力气竟这般大!

他酒劲上头,给她挣脱了不说,那贱货随手抄起根竹竿子就朝他下体刺来。万幸未中要害,他拔刀斩断竹竿,刚想上前好好教训一番,却不想断竹更是锋利,那丫头手一支,竟如挽花长枪般逼得他近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