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衍曾说?过，人?之一生如此短暂，如果能早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便不会留下遗憾。人?生很短，重要?的是选择。

她曾经做的事只?是因为立场，若他是太玄之人?，他也无法违背师命。可她要?是知道自己要?杀的是他，她肯定不会动手的。

巨大的距离、立场的对立，一切都可以不再是问题。

他可以放弃扩大化的复仇，只?针对个别?人?。他可以放下，因为她说?，快乐更加重要?。他不想自己在复仇后?失去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

“嗯，什么都不要?了。”封照炎微微低头，死死地看着她，“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师尊。”

姜时月比封照炎稍矮一点，可现?在垂眸看她的封照炎，宛如仰视神明的最虔诚的信徒。

信徒已经被神明改变了。

这份不管不顾的心意，他想要?她知道。

“师尊，也许我曾经做过很多恶劣的事，有过很多恶劣的念头。可我会改，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好吗？”

“我知道对师尊来说?也许还是很突然，我不苛求什么，只?要?你能够一点点去接受我，可以吗？”他问得很轻，像眼睛湿漉漉的小狗，唯一渴望之物便是主人?的心。

夜色深了。

封照炎的身形几?乎将姜时月笼在身下，纠缠，至死方休。

“这些年你的心意，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她有点犹豫，没有直接拒绝他。

而封照炎已经被狂喜冲破了脑海。

欢喜又紧张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唉”姜时月的叹息回荡着。

最后?封照炎听见她的声音：“此事以后?再议。你年纪小，有这些想法也难免，我不怪你。往日我们还是师徒，千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记住了么？”

“嗯！我们还是师徒，在师尊完全接受我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听她的意思，至少她是不厌恶他的心意的，不过现?在她希望此事保密，继续以师徒身份相处，不能在外人?前露出?任何?马脚。

这是说?，她会愿意一点点接受他对吧？

是怜悯吗。

还是，她其实也有点喜欢他呢。

可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死死抓住，绝不放手。

*

这晚后?半夜的一两个时辰，封照炎完全没睡着。他快被这巨大的喜悦冲晕了。

师尊知道了他的心意，没有骂他大逆不道，也没有将他逐出?师门?。虽然没有直接接受他，而是说?看以后?，但这已经是对他来说?最大的希望了。

日久天长，以他的心意，绝对会打?动她，不是吗？

就在封照炎陷入狂喜的时候，若有人?在他身边，刚刚恐怕已经惊惶地说?不出?话。

因为实际上，封照炎并没有见到姜时月。

当他来到姜时月屋前时，烛火并没有点亮。

封照炎看到烛火点亮，敲响了姜时月的屋门?，但若有人?在这里，看到的是……他对着空气痴痴地敲门?，然后?痴痴地和空气对话，近乎哽咽地说?出?那番表白心意的话语。

而在七峰外，钟灵渊正控制着梦魂石，梦魂石发出?激烈的光芒，似有种?无形的光，正连接着梦魂石与封照炎。

“呵、呵，尊主竟然已经着迷至此，就连那么深的家仇都愿意放下。我不得不动手了！”

“尊主啊尊主，你别?怪我行事过激。属下是为了你好，为了魔域好啊！”

“我的尊主，你也曾是一心挂念着魔域的不是吗？你会回来的，我的尊主……”他的眼里闪着骇人?的光，整个人?隐没在黑夜中。

七峰安静无比，但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启动。

第68章 孔雀开屏

第二天醒来, 姜时月出了卧房便看到封照炎。

他笑意盈盈地迎上来：“师尊，早膳我已经准备好了。有清粥和几?样你喜欢的小菜，你肯定会喜欢的。”

姜时月微微打了个哈欠, 不好意思?地笑笑：“嗯, 辛苦你了。昨夜……也辛苦你了。”

她?迷迷糊糊记得昨天喝酒时见到了封照炎，还跟他探讨了一下?那个问题的答案。她?记得当时很激动，因为终于想出了困扰许久的难题。

可是再往后她?就不太记得了, 估计还是封照炎送她?回了房间?。

封照炎一愣，嘴角微微浮现出笑意，如春日芳菲般昳丽：“没关系的, 我很喜欢照顾师尊。”

没关系的，她?不想说出来，那他也不说。

她?知?道?他的心意便好。

姜时月：今天的徒弟似乎格外暖心。

不止暖心, 封照炎今天还格外好看。一身清爽的弟子袍, 长身如玉, 五官深邃俊朗, 眉宇间?又全是意气风发, 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姜时月：不懂，可能徒弟年纪大了。

用膳时，姜时月嘴边沾了点粥。

“师尊, 这里。”封照炎猝然向?前, 大拇指指腹亲昵地擦过姜时月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