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1)

她这样想,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知道是距离远还是这个屏障的缘故,她听不清里边再说什么,只能零碎的听到几个简单的字音。

‘陪她’‘疯了’‘死’……之类的字眼。

在激烈的争吵之后,里面更多的是平静,无声无息的像是着沉寂的黑夜,几乎融在一起。

很久之后,徐渡才跌撞着从冰室出来离开,他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迷茫又悲伤,面容是说不出的悲怆,虞岁桉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难不成,是郁珩出事了?

不对,肯定不是。徐渡方才出来,郁珩肯定方才都还在同他讲话,如果郁珩在里面出什么事,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虞岁桉这样安慰自己,同时心中愈加焦躁,不安愈发腾起,恨不得立刻就钻进去看看郁珩的情况。

但那该死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屏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她只能在外边等着,等着郁珩自己出来,或者等什么时候屏障自己消失。

郁珩在里面待了一整夜都没有出来,虞岁桉趴在屏障上等一直等到了天边擦亮,天边泛起青白的昏沉光亮,她失重的朝前跌去,屏障消失了。

她冲进冰室,迫不及待想要查看郁珩的状况,他正好好的站在屋里,那座冰棺的面前,许是在里面待得时间有些长,所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总是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虞岁桉明知他听不见,但还是禁不住担心:“你怎么样?你还好吗?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冰室里很冷,还是尽量少呆一些,会冻伤生病的。”

她顾自说完,之后又暗自懊恼:“说这些作甚,总之都是听不到。”她深深叹息一声,转而将目光继续停留在郁珩的身上。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落在那座棺材里,残破冰冷的尸.体,她身上的衣物被换成的干净舒适的,能明显看出来被人精心打理过。但是她身上的伤不会好,只能勉强维持原状已经是不易。

眼前的一幕诡异的有些瘆人,虞岁桉自己都觉得后背发凉,直到郁珩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虞岁桉。”他突然道:“顾淮景并不是我杀的。”

虞岁桉错愕抬头,他没想到郁珩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事情,紧接着下意识便接了一句:“我知道!”

“我知道淮景的事与你无关,是顾承允杀了他,对不起,都怪我,你明明已经提醒过我,是我蠢笨拎不清,才导致这一切,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郁珩的话打断。

“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骂我,如果你还在,看到我这样子对你。”他语气轻松好像在和她谈论什么心事:“应该气的要死,我连丧礼都没有给你办,还将你关在这个冰冷小地方。”

虞岁桉胸口闷得难受,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说不出话,只能听郁珩继续顾自喃喃。

“但你不要害怕,再忍一会儿只要一小会儿,就尘埃落定,我就放你离开,不再缠着你。”

尘埃落定?放她离开?什么意思?

第119章 前世(三)

虞岁桉猛地抬头,方才还在自说自话的郁珩不知何时转向了她的方向,在她抬头的瞬间,两人的视线相撞,让虞岁桉心中一震。

这感觉真实的可怕,他眸光直直的朝她望过来,不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东西,而是……在看她。

虞岁桉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到,而后又很快自我否定,但是心底的不安焦躁却愈加翻腾。

昨天那个奇怪的老爷爷也是,今天的郁珩也是,还有这个奇怪的屏障。郁珩和靳澜又是怎么认识的?那个老爷爷是谁?这么一大堆问题她都不知道,她……

她正满脑子胡思乱想,一抬头便看到郁珩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瓶子,黑乎乎的看不出表面纹理,此时他正打开这个瓶子,看样子瓶子里有什么东西。

她下意思阻止他:“你在干什么?”

郁珩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虞岁桉拧眉,不安几乎达到顶点,他好像……真的能看到她,她正想着,对面郁珩突然笑了一下。

郁珩长得芝兰玉树,生着一张极好的皮囊,但是平时不苟言笑,再加上他周身煞气太重,容颜给人带来的冲击感便大打折扣,对他则更多是煞神带来的恐惧。

此时他故作姿态,引诱般朝虞岁桉轻笑,摄人心魄的勾人。

“下辈子,你会爱我多一点吗?”他问的问题没头没脑。

虞岁桉却抢着回答:“会!”

郁珩突然笑了,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定定朝她这边看了两眼,而后收回笑容平静道:“那就好。”

然后便打开瓶子,仰头将里面的东西吞了进去,虞岁桉大惊,伸手想要拦截,手指却再一次从手上穿过。

她看到黑色的瓶子滚落在地,然后他口中溢出鲜血,整个人像是在瞬间被抽干的精气神,略显颓唐扶着棺材边缘,他……好像只能倚靠着别的东西才能勉强站起。

虞岁桉几乎要疯掉了,她一次次靠近想要将郁珩扶起,但是都无事于补此次从他身边穿过。

她的心撕裂般疼痛,比前世的断肠散还让人难熬,疼的她顾不上其他,仿佛只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受一点,她中的毒才能轻一些,她才能好受一些。

但郁珩的情况却是越来越差,他勉强俯身站立却身子一歪直接掉进棺材里,虞岁桉吓得惊呼一声,着急想把人拉起来,但是又碰不到郁珩,只能急的围着棺材转圈。

“你起来,不要躺在里面,你快起来。”

郁珩像是有所觉察般对她摇了摇头,只道:“我说过会放你离开的。”

虞岁桉心焦如焚,只想快点让郁珩从这个地方出来,但是郁珩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明显虚弱,他将方才问过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一字一顿。

“你下辈子,会爱我,多一点吗。”

虞岁桉喉头梗住,像是被一团不知名的东西塞住,让她一时语塞。而就是这一时,她感到眼前的景象逐渐边远着旋转,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每次她要离开到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便是这种情形。

她挣扎着不想离开,但似乎她的力量在这股带她离开的力量面前渺小的像蜉蝣撼树,她无力反抗只能被迫被带到一个地方,这次没去前世的任何一个时间地点,而是到了一个昏暗一片的,无人的空间。

郁珩眼前定格着的她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她错愕的神情,她似乎是想留下来,但是他不知道,要她走的人就是他。

内脏想被人凌迟般疼痛,郁珩呕出一口黑血,连带着意识都开始恍惚,他还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她还没有回答,就被带走了。

郁珩闷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