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桉不明所以,天地良心,她现在可没有半点凌婉儿说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很可怜,觉得两人此时都被顾承允囚在这个地方,是同病相怜。
想到自己往后也可能是凌婉儿这个处境,有点触景生情。
虞岁桉叹息一声,也不管凌婉儿愿不愿意,直接将人拉着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凌婉儿肚上衣物上的脚印:“我虽然讨厌你,但是更讨厌顾承允,不是想看你笑话,只想想拉你,就拉了,没别的理由。”
虞岁桉拍完一抬头,对上凌婉儿的脸,咬着牙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眸中恨意难掩,她拍土的手一顿,讪讪收回来。
啧,她把她拉起来,还给她拍土,好言相劝的。
反倒给人记恨上了,虞岁桉心里叹息了好几声,将人松开,后退几步:“我睡了,你自便。”
说完转身上了床,背对着门的方向躺着。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一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虞岁桉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门吱呀作响,许是凌婉儿出去了。
虞岁桉心念道,翻过身换一个方向,一夜折腾后,终于再次进入了梦乡。
*
春末夏初,玩物复苏,正是万物生长的好时节。
虽然虞岁桉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出不去,但院子里的花开的娇艳,角落处种的海棠花树也好似一夜开了花。
交错枝桠肆意舒展,其上布满娇艳的鲜花,粉紫的花大朵大朵的开,长了几天,今日看的格外好看,呈现出一种糜烂的深红,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虞岁桉接住一朵飘下的海棠花,放在鼻下闻一闻。
“好看吗?”虞岁桉问。身后跟着的丫鬟不敢忤逆虞岁桉的意思,连忙点头说好看。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即使知道十分赞叹其中□□分都是奉承,虞岁桉也是开心的。
是了,原本应该两日便登基的顾承允一直拖到今日都未曾登基,时间从两日一直拖到了今天是第八日,除却那日深夜造访之外,余下再来的几次都是白天。
而起都是黑着脸盯着她坐一会儿就好了,虞岁桉开始还害怕他发疯对自己做什么,毕竟现在的顾承允是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阴晴不定,对下人总是非打即骂,期间他心情不善被拉去杖毙的也有几个,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凌婉儿,都免不了被迫接受他的打骂。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光是在虞岁桉这儿呆的一小会儿就被虞岁桉撞见过好几次,可见他平日其他时候有多阴晴不定。
开始的虞岁桉看不过去,还会跟顾承允求情,求他高抬贵手大发慈悲的,饶那些人一名。
不求一点惩罚没有,至少不要伤人性命。
顾承允每次都答应的很好,转头便会给那些人更严厉的惩罚,比之前更痛苦让人生不如死。
后来虞岁桉便不求了。
这种事情明知与自己无关,但是看多了还是闷得人胸口痛。
好在往后几天一直到今天,顾承允好像越来越忙,停在她这里的时间越来越短,昨日几乎屁股刚落座,便被人叫走,一直到今天,都再没有出现过。
忙的脚不沾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惩罚人的事情自然就少了不少。
虞岁桉正坐在树下发呆,身后院墙外传来声响:“参见陛下。”
虞岁桉闭了闭眼,她知道顾承允来了,虽然他被外界琐事牵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继位登基,但是在顾承允的心底,自己已经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自她醒来那一刻便一直叫她唤她‘陛下’‘皇上’云云的。
虞岁桉不想见顾承允,在圆石凳上移了移,背对着身后院门。
这并不能阻挡什么,顾承允不会因为她背对着他,就不上前。很快顾承允的身影,站到了虞岁桉眼前。
映入眼前的是一抹明黄,金线龙纹,亮的耀眼,在顾承允朝虞岁桉伸出手的时候,袖上刺的栩栩如生的龙像活了一般在空中翻滚。
虞岁桉心底咯噔一下,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登基了?”
第112章 进入密室
虞岁桉疑惑道:“今日是你的继位大典?”
怎么会这样,她一直留意观察,从未听到顾承允继位的消息,难不成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信息?
虞岁桉心中暗骂,都怪该死的顾承允把自己关在这个地方,身边除了宫女太监什么都没有,唯一能知道点外界消息的便是每日守在墙外的守卫。
那些守卫一天一换轮流看守,每次虞岁桉想知道点什么消息都得在这个海棠树下做半天,听墙外的人耐不住寂寞偶尔同同伴念叨两句。
这便是虞岁桉所有的信息来源。
顾承允此刻脸上神情晦暗不明,虞岁桉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想着如果顾承允有任何风吹草动,自己先跑为上。
但这个及其轻微的举动还是没能逃过顾承允的双眼,他伸手一只手扣住虞岁桉的肩膀,稍一用力将她拽回到原地,甚至更加靠近他自己。
“岁桉说的对,我是登基了,就在今天,我说的,登基了便给你名分,现在我的承诺实现了。”
顾承允道,面色阴沉。
顾承允扣在虞岁桉肩上的手使力很大,虞岁桉尝试挣扎却被那人越扣越紧,虞岁桉几乎叫出声,那人几乎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好,我知道了,你登基了,你先放开我,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肩膀处传来的感觉太过明显,虞岁桉几乎咬紧牙关想要忽略都难以忽视,不由得就带上了几分哭腔,眼圈也有点发红。
这些都是因为疼痛生理性的反应,甚至因为太疼,虞岁桉本人都没甚注意到,但这些全都落在了对面站着的,顾承允的眼中。
虞岁桉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桎梏有些松动,找到空子便钻了出来,一连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