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虞小姐也算是个奇女子,他们这些粗人虽然同虞小姐接触不多,但是心里是佩服虞小姐的。

当年在怀安街道巷尾,那次虞小姐获救之时小臂被砍了一刀,纤细娇嫩的小臂上横隔这一道狰狞的伤口,放在随便哪个姑娘家,都是都要疼的哭喊,更不要说娇惯着的细皮嫩肉的虞小姐了。

但她偏偏抗住了,当时情况简陋,为了给她止血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将上好的金疮药洒在伤口处,再简单粗暴的将伤口包裹。

他们这些每日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都知道,越是上好的药,药效越强,洒在伤口上的时候就越疼,像是撕心裂肺般将伤口一遍遍不停的凌迟,将其中的坏掉的部分剜去,余下的便好的更快。

虞小姐在上药的时候一声不吭,脸色都苍白的像纸,豆大的冷汗落了不知多少,但是叫喊呼痛的声音一声都没有。

这样隐忍着难受的模样叫当时上药的唐瑜都于心不忍,小心提醒她,可以喊出来,喊出来会好一些。

虞小姐抿了抿苍白毫无血色的两瓣唇,勉强的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却将眼睛望向了在众人身后的自家主子。

“嘿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不近人情?老子都说了要将这美玉送给美人,听你这声音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成人之美你懂不懂?这么多东西你不挑,非得跟大爷我抢这破玉佩?真是败兴!”

暗一的思绪被那道及其粗俗的话语拉回。想来是那人觉得被虞姑娘下了面子有些口不择言。

粗俗的不堪入耳的话让暗一都拧了拧眉,连他都听不下去,更何况是将虞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自己主子。

他下意识将视线望向自家少主,果不其然,主子周身的气度已经完全改变,变得锐利危险,巨大的压迫感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好像连空气都被压缩变得稀薄。

暗一垂下头不敢再看,心里不禁暗暗震惊。

主子很少这样情绪外露,很多时候,他都将自己的情绪遮掩的很好,这样锐利刺人的时候并不多,只有在刚入军营被愚蠢老将打压之时,还有在战场之上,他才见到过。

暗一心中不禁为那个对着虞小姐吼的男人感到悲哀。

以他对主子的了解,现在的主子是愤怒到了极点,才会如此,每次主子这样,总是会要有人来承受代价,只是怕……这代价太大,那人恐怕受不住。

作者有话说:

哈哈这几天更新的都很准时哈哈嗝,其实断更在之后一直又在写,本来想等写道完结一起发出来的,后来想了想,这样日更也不错哈哈,还能每天激励我码字哈哈。

第78章 举止怪异

暗一这样想着,旋即耳侧便有声音从拍卖场二楼正中心的位置传出。

那声音好听的的好似潺潺泉水叮咚响,但此刻却被刻意压制,悦耳的声音像是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山谷,好像只有这样极致的隐忍才能克制住说话之人心底的愤懑。

“君子爱美玉,也要取之有道。”

“拍卖会场的规矩明明白白,价高者得,同一样东西既然你我一同相中,那么我按着规矩来,又有何错?若你不服气,大可以继续抬高价格,本小姐……”

“奉陪到底!”

虞岁桉是真的生气,近几年来,她被养在祖母身边,性子收敛了不少,已经很少会如此气愤,但这次她真的忍不住。

她几乎用尽全力去克制,才能保证自己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可是那个玉佩啊……

“就是!”顾淮景早就看那个人不顺眼了,圣贤书没读两本,却还咄咄逼人让人心生不悦。

尤其像他这样的,身为最小的皇子,又备受皇帝的宠爱,在京城都是众星捧月的,一般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都是顺从。

除了那几个特殊的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那群人,还有皇帝时不时责骂两句,他基本没被人说过什么重话。

出家在外,头一次碰倒这种情况,顾淮景不能随意暴露身份,本就憋屈的不行,这人还如此蹬鼻子上脸的爬到他们头上作威作福,顾淮景自然是不让的,逮到机会就要反击。

“就是!”他愤愤不平道:“你以为就你身边有美人能送玉佩啊,这玉佩也是我娘子买来送给我的!”

顾淮景扯着嗓子在场子里喊着一嗓子,一下子将虞岁桉喊的愣住了,拧着眉回转过头一脸疑惑的望着顾淮景,然后就见顾淮景愣愣转过头,两人皆是一脸懵逼的对望。

虞岁桉:……

“回去再算账。”

虞岁桉用口型无声的说,旋即将头转回,坐回到位置上,坐下的时候才察觉腿有些酸软,刚才她实在是过于精神了,耗神耗得不少,她现在这幅身子,稍微累着点身子就发虚。

顾淮景喊完那一嗓子之后,那人被怼的说不上话,一连‘你你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众人也不再管他,现在的他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般的人物。

下方展台处等候多时的伙计已经端着玉佩盒子踏到二楼楼梯口,准备将手上的东西送到虞岁桉所在的房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个人将其叫住。

来人身子微胖,胡子花白,头发却还是乌黑,着铜钱底纹的衣裳,是刚才他们进来之时,在门口迎人的掌柜。

那个掌柜神情焦灼严肃,将那个伙计叫回来之后,伏在玉娘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从拍卖会一开始就一直以笑脸示人的玉娘第一次沉下了脸。

两人进行了短暂的交谈之后很快分开,而后玉娘抬头,不知道是不是虞岁桉的错觉,她感觉那个玉娘在不经意间略过了她所在的包厢。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虞岁桉此时心底的不安骤然升腾到了极点,心跳的快要蹦出来。

只见玉娘艳红丰润的唇瓣轻启,抬了抬手将额前落下的碎发掩在耳后脸上又重新换上那副标准的笑,只不过这次较之刚才多带了一丝歉意。

“实在抱歉,刚才得到的消息,这件拍卖品的……卖主。”这话玉娘说的也有点疑虑,不过被她掩饰的很好:“着人来传消息,这件藏品。”

“不买了。”

凉州向来多雨,一年四季除了冬日,其他时候都经常是阴雨绵绵,尤其是春天的时候,总是接连不断一场接着一场的下雨,现在正是春天时候,此刻便正在下雨。

实际上这雨也不是现在才下,而是从好几天前就开始下,自虞岁桉一行人从拍卖场回来之后,绵绵密密的细雨就开始飘着,让本就带着几分料峭寒意的春天染得更冷。

路上行人又纷纷换回了冬装,用来抵御这场突如其来的寒冷,而一向怕冷的虞岁桉也同样如此。

自刚开始下雨时候便裹上了入冬时候才穿的绵氅衣,里边也层层棉衣,就是怕自己不小心染上风寒。

她的风寒不易好,这几年,每次天气骤变时候她都容易生病,病了之后又不容易好,每次都要一连着喝许多天几乎要将她舌头苦掉的药。

在来凉州的路上,有日晚间她睡觉瞪开了被子,夜里受了凉,伤了风寒久久不愈,一直到抵达凉州的时候都还时不时打个喷嚏。所以这次她坐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