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1)

虞岁桉:“……这。”

说实话她并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那番奇怪的话,也不明白那个僧人为什么将鸟抓到之后又松手。

疑惑间,她不经意抬眼,正巧对上那僧人平淡又深沉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但是又好像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看破。虞岁桉甚至一僵。

“鸟雀生于世间,本就不该被桎梏,停落在指尖也不过是须臾,终归是要飞走的。我既然已经知道鸟雀会飞走,所以不挽留。”

“世间万物都是这样个道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很多东西既然已经知道是既定结局,姑娘也不用太过强求。”

僧人语意温和,娓娓动听,如果是单说音色忽略其中意思,那对于虞岁桉的耳朵来说简直是享受,要是搁在平时她一定舒爽的头皮发麻。

现在虞岁桉的头皮也在发麻。但是不是因为音色好听,而是僧人说的话。

虞岁桉拳头不自觉的攥紧,指甲陷进肉中,死死扣住。

这个僧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自己是重生的?那他说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一切自有定数……

虞岁桉盯着僧人咽了口口水,后背汗毛竖起。

她这意思是在说,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上一辈子既定的结局,又或者是在暗示着什么别的东西?

比如这辈子她改变的事情,从重生之后她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宫里,不管她愿意与否,她都私心改变了很多的东西。而这辈子最大的变数,就是……郁珩。

虞岁桉闭了闭眼。

所以这个意思是在提示她,郁珩与她的事情是她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才会与上辈子大相庭径,可……

“若我偏要强求那。”虞岁桉喉头有些梗住,说出这句话时很艰难,喉头干的发涩。

她重生回来本就是逆天而行,又改变了前世既定的很多事情,虽然她已经很小心克制,但是她与郁珩的事情实属意外,是她开始时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

开始的她只是知晓前世事情,再加上自己前世对郁珩的愧疚,想着对他好一些,说不定以后国公府真的落寞了,还可以抱一抱大腿。

开始时候解围,送药都还是意料之中,自从郁珩搬来华阳宫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受控制,两人关系一路突飞猛进到如此地步,到现在虞岁桉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念之不忘,心甘情愿的任他左右。

她已经没有后路了。

那僧人看她一眼,像是早已经了然他的回答,朝着她俯身一拜:“姑娘好自为之。”

虞岁桉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还想再问什么,见僧人转身就想去抓,还不待抓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岁桉。”

她怔愣一瞬,然后下意识回头望去,看到靳澜正在大殿门外,应该是他们遛弯儿回来,来找虞岁桉了。

“等一下。”因为离得远,虞岁桉用口型对着靳澜说道,然后想回头接着跟僧人攀谈,可等她再转过头之后什么都没有。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刚才分明还站着僧人的地方,现下却没有了踪影。

“……没了。”虞岁桉喃喃道。

“什么没了?”靳澜走过来,站到刚才僧人站立的位置:“你自己在这儿喃喃自语什么?”

“这刚才没人?刚才这儿不是站着一个僧人?就在你来之前,刚还在跟我说话,不过你叫了我一声,我一回头,转头回来人就没了……你没看见?”虞岁桉嘴上十分快速的说了一大堆话,叫靳澜十分诧异。

“这……”他看着虞岁桉拧着眉面色逐渐凝重,说的有些犹豫:“……我刚才确实没有看到人,但是……”他顿了顿:“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这个位置在柱子后边,我从门外位置也看不太清楚。”

怎么会看不清楚。虞岁桉瞥眼看向那颗朱红的漆木柱子。

这个柱子虽然大,但是也没有粗到能完全遮挡住一个人的程度,靳澜刚才说那话只不过是安慰她的说辞,靳澜如此习性之人,怎么会看不清这边有没有站人,又或者是他真的没看到……

这个几率太小了。

虞岁桉眉心突突的跳,那既然如此,刚才她见到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或者说……那些真的是人?还是给她的警醒?

一滴冷汗顺着虞岁桉的鬓边划过,她觉察到痒意抬起手背去蹭,还没挨到脸颊,手腕就被靳澜拽住:“你手受伤了?”靳澜蹙着眉看着虞岁桉手上月牙形猩红的伤口。

虞岁桉现在神情有些恍惚:“什么?”她后知后觉,就看到靳澜正捧着她的手看着掌心月牙形猩红的伤口。

“……啊。”是他刚才跟那个僧人谈话时候太过紧张自己抓伤的:“没事,等一会儿回府了我叫秋水他们给上点药就好了,不是什么大……嘶。”

虞岁桉有些失神顾自说着,突然觉察到掌心一痛,手掌一紧像是被包裹上什么东西,她低头看去,发现手上被一块手帕包裹完全,给他包裹伤口的那人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在手上系一个蝴蝶结。

“谢谢啊。”虞岁桉看靳澜已经先入为主的将手掌包扎好,也不再扭捏,反正一会儿她也是要先包扎一下的,谁包都一样。

她朝着靳澜笑一下,不甚达眼底:“改天请你喝酒。”

刚系好蝴蝶结的靳澜欲放下的手一顿,虞岁桉敏锐觉察到他的停顿,以为他是不想喝酒,就像再换一种,等改天再好好补偿回来。不过他怎么记得前世的时候靳澜最喜欢找她喝酒来着?难道这辈子不喜欢了?

她这样想着,正准备开口,就看到靳澜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和往常一样的毫不客气:“好啊,那我可要去玉楼春,去喝最好的梨花白,你可不能拒绝推辞说不去。”

说完打开从不离手的扇子在胸前扇两下,对着她狡黠一笑。

虞岁桉:……

好吧,破案了。靳澜果然还是靳澜,还是那个‘奸诈’。

这玉楼春是靳澜家自己开的酒楼,也是云京中最大最贵的,其中的梨花白是一大特色,香醇苏润喝完让人回味无穷,虽然好喝,但贵也是真的贵。

前世她和顾淮景就老是喜欢在玉楼村宰靳澜,而靳澜每次宰他们的时候也喜欢选择玉楼春。

没错就是玉楼春,就是那个他家自己开的酒楼,靳澜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吃饭在哪里都是吃,那么不如来我家酒楼,给被人送钱不如给我送钱。”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虞岁桉不带丝毫感情的扯了扯唇角:“我谢谢你啊。”谢谢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对她们毫不留情的敲诈勒索。

靳澜厚着脸皮:“不谢。”

虞岁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