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她的额,让她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存在:“宛宛的一切哥哥都想知道。”常深低低诱哄:“宛宛以前在哥哥面前是没有秘密的,对吗?”

宛宛眼神空了一下。以前?以前是多久?好像有很多年了。很多年前的哥哥跟现在的哥哥,还是同一个哥哥吗?

他会不会在骗她?

“所以乖宛宛,能不能跟哥哥聊聊天?哥哥想知道宛宛的一切秘密。”常深继续柔声诱导。

不行!她的秘密不能被发现,不然哥哥不会爱她了!

宛宛用力摇摇头,抗拒、不情愿写满了全脸,甚至想要推开常深。

常深心疼,只能安抚:“好好,宛宛不想说就不说。”他又吻她的鼻尖和嘴角,声音轻轻的:“你知道哥哥爱你就行了。”

宛宛不肯说,并不代表他没办法知道。他要将她这一身伤疤的来历,将他缺失的三年里他的乖乖宝贝的所有经历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陈秘书办事效率极高,两天后他便联系了那一带的管理部门,没打申请直接利用职务之便拿到了一年半以前跟宛宛有关的监控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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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深趁着宛宛睡着的空档从病房出来,将陈秘书给他的那些一年前的视频资料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他看到了宛宛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监控里,一路沿着公路奔跑,身上穿着不知是谁的肥大老土衬衣。她跑了很久很久,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摔倒了都顾不上看伤。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亲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让他即使过了那么久都能深深感受得到她当时的情绪。她在恐惧,在害怕,同时又裹挟着异样的兴奋和雀跃。

监控里的妹妹比现在瘦多了,浑身干巴巴脏兮兮的,像个迷了路着急找回家的小猫,一头乱撞,什么也不顾。

最终她晕倒了,就在路的旁边,但过了很久都没人上前去扶她询问情况。后来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才从中走出个年轻女孩,也就是赵丽丽。

常深一段一段的视频看完,搁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涨。

陈秘书比常深先一步看了,别说从小捧着宛宛长大的常深,就连他都觉得胸闷。

“先生,视频中小姐一路跑过的路段大部分都有监控,而最早的监控视频是在京市郊区的海天渔村村委会的路口……也就是说,小姐在没有跟赵丽丽生活在一起的前一年半时间,她应该在海天渔村。”

“去查。”

陈秘书早就知道常深一定会查个底朝天,所以已经提前派人去海天渔村调查情况了。

而正巧,调查的情况在常深话音落后的几秒发到了他手机的邮箱上。

陈秘书赶紧点开来看,邮件有一份文字情况说明,并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四十岁左右,女的年纪要大很多,满脸皱纹。

陈秘书看了一眼照片,又匆匆浏览了一遍文字说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常深,在思考他待会儿发疯的可能性。

出乎意料的,常深看完文件和照片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发怒情绪,反而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

他“嗤”地笑了一声,头侧向了另一边,甚至做了一件十分不相关的事修长的手指碰了碰腕间的手表,指尖轻点表盘,清脆的嗒嗒声像是死亡倒计时。

陈秘书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盯着他们。”常深低声。

宛宛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烧退了,人也不糊涂了,身体各项指标慢慢恢复正常。

期间萧妈天天过来送饭,饭菜全是她以前爱吃的。萧妈恨不得将所有的饭菜都倒宛宛嘴巴里,将以前那个白白嫩嫩的圆润小姑娘养回来。

她太难过了,宛宛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是半个女儿都不为过。好好的小公主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人还活着就好,回来了就好,先生会更在乎她的,会给她比以前更多更多的爱。

宛宛回来这件事情常深没有跟任何人说,除了陈秘书和萧妈知道,包括常父和殷丽媛在内的其他人一概不知。

常深存了私心,同时宛宛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太好,他不想让别人打扰到她。萧妈见常深这个态度,很自觉地守口如瓶。

常深今天打算带宛宛出院,帮她换下病服的时候她迟迟不肯被他碰,一碰就被她挥着手打胳膊,小脸养了两个星期一点长肉的迹象都没有,依旧干巴巴的。

她说:“我自己来。”

常深没有办法,出了门留她自己换衣服。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得严严实实了。

厚实的新羽绒服套在她身上,像是要把这一整个人儿都给压垮。常深很满意,过去给她系围巾戴帽子,然后搂着她慢慢出门。

坐上车后,宛宛在身上找了一会儿东西。常深递过来给她,“找这个?”

他手上是她的手机。

宛宛从他手上拿过来,金属外壳冷硬,硌她的手。宛宛想打个电话给赵丽丽,那么多天没联系,不知道她急成什么样了。

点到联系人那一栏的时候,宛宛发现里面所有她保存的电话号码全部被删除了。

“哥哥?”她望着常深,不能理解。

“以后那些人都不需要再联系了,你已经回哥哥的身边,哥哥可以给你最好的一切。”常深解释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给她。

宛宛顿了一下接过来,身边证上面的人还是她,只不过名字变成了“常宛”。

“你叫常宛,是哥哥的妹妹,是常家的小公主,不是什么赵婉婉。”

宛宛低下头,说得很小声:“可是你也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

常深心软,将她搂过来:“宛宛的一切,哥哥都可以做主。”

“以后不能再去给人家画画了。”他接过宛宛的手,吻过她一根根变得粗糙开裂的手指,“哥哥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宛宛不需要幸幸苦苦自己赚钱。”

“那是哥哥的钱。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

常深心窒,将她搂更紧:“哥哥的钱就是宛宛的钱,宛宛可以随便花,想买什么买什么,想买多少条小裙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