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收起戏谑,不敢再逗她, 低沉的语气很温柔:“盛徽的代言人都?不是我选的, 是宣传部和?公关部的事?,我连这位白姓女星是谁都?对不上号,你无需在意。”

陈薇奇挑挑眉, “我可没?说我在意。”她边说着,边掖了下头发,很随意的动作, 偏偏她做起来娇贵又好看。精致的耳朵完整地露出来, 小巧的耳垂在灯下泛着粉色,再往下, 是一截白瓷般细腻的颈。

漂亮的人仿佛连耳朵,后颈, 锁骨这些隐秘的地方都?是漂亮的,很不公平。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道貌岸然地调转目光,“我解释过很多次,我不是见女人长?得漂亮就要?沾一下碰一下的男人,陈小姐总是不肯信。”

陈薇奇还?想在说什么,男人似乎预判了她还?要?纠缠的意图,微笑地看着她:“别转移话题。我们似乎是要?讨论你和?你前任的事?。”

陈薇奇心底一紧,下意识就要?逃离这个对她不利的战场,她是脑子有病才要?和?庄少洲讨论周霁驰!

那种?怪异又陌生?的感觉在心底不停地涌动,她感觉被两道力量一前一后地拉扯着,一个是即将要?结婚的男人,一个是分手不久的前任。

这种?拉扯的力量随着庄少洲的逐步逼近而增强。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较劲?因为男人的骄傲,占有欲,还?是…

陈薇奇迟缓地眨着眼睛,藏在裙摆下的手指在悄悄地抠着沙发,她有些紧张,越想越不对劲,几乎是没?过脑子,她俯身去捞牵引绳,随后倏地站起来,“我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对,领夹,我明日会派人送到贵府。”

宝宝似乎还?不愿走,她逮了一下绳子,没?走出两步,身后的男人慢条斯理开口:“既然你确定不喜欢他了,那我想做些什么,陈小姐也不会介意吧。”

陈薇奇脚步猛地顿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无法很好地控制情绪,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庄少洲,你别动他……不然”

庄少洲面无表情地扣住她的手腕,她高跟鞋没?站稳,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过去,跌坐在他的腿上,男人的腿部结实坚硬,她隔着几层裙子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充斥着生?命力,也充满了危险。

他一手抚上她的后颈,一手握住她的腰侧,双臂如蔓藤,从两侧环上来,把她缠紧,这样?的圈占令她没?有逃离的余地。

陈薇奇呼吸都?窒着,两手被迫撑在他肩上,胸口深深起伏,眼尾隐约泛起很诡异的红色。她明明有些颤抖,但?不甘示弱:“你再这样?,我就解除婚约……庄少洲…你别赌我……”

庄少洲看着她:“赌你什么。”

“投鼠忌器。”

庄少洲失笑,不懂她怎么总喜欢用这些严重的词,又心疼又恼火,他一时情绪复杂,手掌忽然用力,把她按进怀里。

她的背脊很纤瘦,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蝴蝶骨的形状,庄少洲想到第一次见她是在五年前,在陆家举办的一场晚宴上。她那时刚成?年,很苗条,但?那是健康的苗条,整个人很高傲,很锋芒毕露,一袭华美?的深蓝色流光裙。

他当时的第一印象是,哪来的人鱼公主?,这么骄傲。

庄少洲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打算问,是后来,她逐渐声名大噪,他去过的场合中很多次都?有她的身影。他无法不记住这位陈家三小姐,港媒口中的港岛双姝之一,其实也没?太多其他的情愫,仅仅只是记住了她。

命运神奇,她有一天也会游入他的领地。

都?游进来了,再放走,似乎说不过去。

庄少洲感受到她浑身都在轻微发颤,还?是很倔地保持挺直,他笑了笑,低头靠过去。

陈薇奇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神经末梢绷紧,太近了,他仿佛随时都?会吻下来……

唇瓣在离她鼻尖一厘米时,调转了方向?,呼吸擦过她的侧颊,辗转至她的耳廓,“陈小姐,我想说的是,既然你确定不喜欢他了,应该不会介意我追求你吧。”

陈薇奇的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不过是热气喷洒在上面,她居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软绵绵地撑着他的肩膀,要?很用力很专注才不至于让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你追求我?”

男人微笑着,“你很意外。”

陈薇奇的心跳很快,这种?心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唯一的解释也许是……吊桥效应,紧张和?危险都?会带来心跳加速。

“为什么?”她稳着气息问道。

庄少洲沉吟片刻,从容地说:“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如果不提前培养感情,婚后夫妻生?活会不和?谐。毕竟这方面的和?谐也是需要?一些感情基础的。”

“你觉得呢,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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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整天,陈薇奇都?心不在焉,恍恍惚惚地,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环绕着她,挥之不去。

她回到办公室后就把宝宝狠揍了一顿。

“你平时都?不咬人的!!怎么就今天咬!”

“上次不是还?怕他怕得要?命,今天就敢咬他了,陈宝宝,你出息啊!”

“再敢咬人就不准吃零食!自己去一边反省!”

陈薇奇下了最后通牒。

“嘤嘤嘤……”

宝宝委屈地把自己埋到沙发角落,尾巴丧气地垂下来,它?不懂怎么平白无故挨一顿打,它?妈很久没?打它?了。

其实根本不是它?的错,它?只是和?庄少洲咬着玩,只要?对方有任何地不适,手腕挣一下,它?就能知道分寸,可偏偏对方一动不动,就这样?笑着把手腕给它?咬。

它?以为这样?咬是不疼的,小狗哪那么坏。

这股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半夜,陈薇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好坐起来。

黑色吊带睡裙从大腿根丝滑地落下去,她随手披上一件风衣,去酒柜挑了一支适合入眠的红酒,拆开红色蜡封,拔掉酒塞,倒入醒酒器。

陈薇奇左手拿着醒酒器,右手拿着红酒杯,抬脚顶开通往露台的玻璃门,一瞬间,有风拂面,那是从开阔海面吹来的夜风,有些温凉。公寓位于梳士巴利道的瑰丽府邸,六十来层的高度,整个维多利亚港匍匐在脚下。

夜已深,世界依旧灯火通明。

舒适的海风把陈薇奇的短发吹得凌乱,一个月没?有管,短发似乎长?了那么一点点,又或许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