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此?次来的是位娇俏的公主,身旁跟着?个背负大刀的俊朗侍卫。
公主生得?明艳动人,侍卫也英气逼人。这位公主性子娇蛮,动不动就使唤侍卫搀扶。
她挑剔地打量着?礼部众人,最后嫌弃地瞥了?眼沈榕:“你们祁国?就没有一个长得?像样的官员吗?”
沈榕气得?胡子直抖,却不得?不赔笑道:“公主说的是。”
东夷公主转向身旁侍卫,娇嗔道:“你不是说祁国?有位官员生得?极好吗?怎么我看?这些人不是又矮又丑,就是糟老头子?你说的人在哪儿呢?”
沈榕强忍怒气,额头青筋凸起。
那名叫天?南星的侍卫轻笑,低眉顺眼道:“她似乎没有来。”
沈榕咬着?牙问:“不知?公主说的是哪位官员?或许下官认识。”他心中已有猜测,却实在不愿听到那个名字。
天?南星恭敬答道:“是陆月陆大人。”
“又是陆月!”沈榕终于按捺不住,脱口而出,“怎么人人都要找她?真是个祸害!”
东夷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嫌弃地对天?南星说:“这老头子莫不是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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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多善回?到陆府时,日?头已经西斜。她刚下马,就看?见府门外站着?个陌生少年。
那人一身素色锦袍,腰间只?悬了?块白玉,看?起来像个寻常富家?公子,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度。
“这位公子,此?处是私人府邸。”姜多善示意侍卫上前。
少年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俊面容。他约莫十五左右,眉清目秀,唯独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像是长途跋涉未曾休息好。
“你就是陆月?”少年开口,声音温润如玉。
姜多善挑了?挑眉。今日?西夷使团入城,她本打算晚上带宁珂去驿馆见叶昭,没想到对方竟先找上门来。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人。这就是西夷那个小皇帝?与想象中金冠华服的模样相去甚远。
“每日?来找本官的人多了?,你是哪位?”姜多善故意问道,同时示意侍卫送客。
青年被侍卫架住双臂,急得?额头冒汗:“陆月,我是来商量要事的!”
见姜多善不为所动,他压低声音喊道,“我来找宁哥哥的!“
宁哥哥三个字让姜多善忍俊不禁。
她抬手?制止侍卫,快步走到青年跟前:“外边人多眼杂,进去说。”
穿过回?廊时,姜多善余光打量着?这位年轻的西夷皇帝。他走路时背挺得?笔直,却时不时紧张地拽一下衣袖,像个怕犯错的孩子。姜多善忽然想起那些信纸上晕开的墨迹,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叶昭警惕地问。
姜多善指了?指他的眼睛:“西夷的爱哭小皇帝,就是你吧?”
“你、你大胆!”叶昭白皙的脸瞬间涨红,”朕现在不是从前那个爱哭鬼了?,已经不会动不动就哭了?!”他忽然意识到失言,急忙闭嘴。
姜多善笑意更深:“放心,我不会告诉去其他人西夷的皇帝是个爱哭鬼的事。”
叶昭气鼓鼓地瞪着?她,眼眶却真的开始泛红。
姜多善见状,连忙敛了?笑意,带着?他往内院走去。
还未到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间或夹杂着?几句粗鄙的咒骂。姜多善习以?为常,叶昭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院内,满地狼藉。碎瓷片与泥土混在一起,几株名贵花卉可怜巴巴地倒伏在地。两个身影扭打在一起,一个蓝眼睛的外族男子正扯着?一名妇人的发髻,而那妇人则毫不示弱地掐着?对方的脖子。
“臭可儿!我的花!我的宝贝花!”那位蓝眼睛男子正是逸仙,他正咬牙切齿的抓着?宁珂的头发。
“弱鸡!就这点力气还想教?训我?”那位妇人也就是宁珂,他反手?就是一个肘击,全然不顾散乱的发髻和?歪斜的珠钗。
叶昭呆若木鸡。
他记忆中的宁珂,是西夷最年轻的飞云将军,银甲白马,一杆长枪横扫千军。眼前这个与人撕扯头发、满嘴脏话的妇人,与他心中的英雄形象相去甚远。
“宁哥哥?”叶昭小声的喊道。
打斗中的两人充耳不闻。
叶昭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依然无果。
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刚靠近战圈,就被宁珂一个不慎挥拳击中,踉跄着?跌进花泥里。
这一下终于引起了?宁珂的注意。他转头看?见叶昭,瞳孔骤缩,下一秒竟如受惊的兔子般窜进了?屋内,迅速地关上门。
逸仙顶着?一头乱发,茫然四顾:“这疯子今天?吃错药了??”
他这才注意到院中多了?两个人,“陆公子,这位是?”
姜多善扶起满身花泥的叶昭,对逸仙道:“稍后再解释。”
她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轻叩两下,“宁珂,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门内传来闷闷的声音:“你不懂。”
“我是不懂。”姜多善靠在门板上,声音放柔,“但叶昭千里迢迢从西夷来,就为了?见你一面。你忍心让他空手?而归?”
沉默良久,门吱呀开了?一条缝。宁珂已经重新绾好了?发髻,脸上的脂粉也擦干净了?,只?是衣裳还沾着?泥土和?草屑。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呆立原地的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