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这组开始比赛时。

宋晏就蠢蠢欲动要找回刚刚被黎泽川驳掉的面子,发车没多久,恶意别车。

黎泽川特别心烦,宋晏给他的感觉就像生吞了一只苍蝇恶心至极,明明拉力赛是一项热血的竞技类项目,但宋晏非要玩手段,好在这只是排位赛而已。

为了能和宋晏在正赛时不要遇见,于是他故意放缓车速,将二百四十码的车速调成一百八十码,和宋晏拉开成绩。

见黎泽川减速,宋晏也不好跟着减,毕竟针对意味太过明显。

所以这一场排位赛,宋晏代表的黑风车队名次12,而黎泽川只拿到了32名。

排位赛结束后是和车迷互动环节。

黎泽川没心思应付这些,直接回了营地,他有些担心纪乐宁的状况,然而刚回去白子安就怒气冲冲地逮着他抱怨。

“你到底给乐宁上了什么家法,小家伙洗完澡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这会像个钢板一样靠墙立着。”

黎泽川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确让纪乐宁罚站,但没要求这么严格,疾步推门进去。

果然看见纪乐宁瘦小的身子站在房车床尾旁的一面墙跟前,许是太累的缘故,这会额头都抵到了墙上。

黎泽川过去的时候,纪乐宁立马站直身子,额头因为抵着墙太久,压出了一片红印子。

“听话听一半是吗,让你吃饭为什么不吃?”黎泽川开口,语气并不和善。

纪乐宁已经困到神游天外,刚刚都挨着墙睡着了,以前她爸经常说干活太累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纪乐宁当时还不信,但现在她信了,因为她刚从睡梦中清醒。

“又没听到我的话是吗?”黎泽川语气重了一分。

纪乐宁怯懦懦伸手扯住他袖子,小声问:“黎哥哥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不去吃饭?”黎泽川刻意放缓语速,但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纪乐宁揉了揉眼睛,睫毛又湿漉漉地像要哭一样,可怜哗哗道:“黎哥哥,你应该三天都别给我饭吃!”软糯糯的声音纤弱又自责。

黎泽川本来恼火的心情被她这样一说,气顿时全消了,甚至被她逗得有些想笑,手扶额头强忍了好一会才将笑意压下去,又干咳了一嗓子,在旁边的床上坐下,端着架子问:“这是知道错了?”

“嗯,知道了,我应该坚定地听你的话才对,还有……我把手机和相机都弄丢了,那个相机那么贵重,就算是把我卖了都换不回来……”纪乐宁委屈地说着,眼底泪花瞬间又弥漫了上来。

黎泽川叹气:“你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别的东西没了我再给你买!”

“不行,再不要了……”纪乐宁拼命摇头,又委屈地哽咽道,“黎哥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傻丫头!”黎泽川无奈张开双臂,还没表态,纪乐宁就像只小扑棱蛾子一样钻进他怀里。

哭得止不住。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房车里清冷的白炽灯在这一刻仿佛有了温度。

黎泽川挺想问她昨晚是怎么一个人熬过去的,但考虑到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又先带她先出去吃东西。

饿过劲了,纪乐宁胃口一般般,不太想吃,黎泽川在逼着她吃。

晚饭快用完的时候,秦楚开车回来了,但这会的秦楚像被鬼吸了精气,平时看见狗都能上去打声招呼的他,却垂头丧气一句话都不说。

从餐桌旁经过时,黎泽川喊他来吃饭,他理都没理,径直走向房车。

秦楚调查到了真相,但这世上跟真相两个字搭边的一切似乎都带着残忍!

一年前,时鸢在秦楚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救他于水火,当时心如死灰的秦楚因为时鸢才重新振作,但今晚他才发现,自己心爱的姑娘,美丽皮囊下有一颗阴暗的心,是时鸢暗中指使琴子把纪乐宁骗去桑隆山,也是时鸢,让杀手将纪乐宁卖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要不是纪乐宁自救逃出来,这会尸体可能都被肢解了,秦楚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后背阵阵发寒,虽说上一次王蒋的四根手指都是被他切掉的,但这种事的性质和时鸢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两码事。

他走进房间,羽绒服都没脱就合衣躺进被子里,但即使裹着厚厚的棉被,房车里也开足了暖气,但他还是觉得冷,冷得仿佛躺在干冰上!

第57章 这世上处处都写满了遗憾

白子安很担心秦楚,看着秦楚失魂落魄的样子就不由想起两年前秦楚爸妈出事那会时他消沉的状态。

端了饭菜进去,秦楚却是不吃不喝,只说自己累了想休息。

白子安磨破嘴皮子都套不出话,怀疑是秦楚跟时鸢吵架了,因为今晚,时鸢也没吃两口东西就回了房间,便去找时鸢让她来哄哄秦楚。

敲时鸢房门时,里面的时鸢像做坏事被惊动一样,猛然从凳子窜起,慌得都打碎了桌上一个玻璃杯。

吃饭那会,黎晔给她打了电话,在餐桌上她不方便接听,才回了房间,现在,黎晔正在教唆她继续动手。

时鸢还在黎晔密谋再用什么法子对付纪乐宁,可坏点子还没想出来门就被敲响,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才去开门。

门外的白子安穿着蓝色羽绒服,裹着条醒目的红围巾,焦虑得抓耳挠腮。

“出什么事了?”时鸢强装镇定询问。

白子安叹气道:“你是不是跟秦楚吵架了?你别看秦楚他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很细腻,今晚他跟个闷葫芦一样谁叫都不理,你就行行好,去看看他行吗?”

“我可没跟他吵架!”时鸢接话,不过还是答应道,“行吧,我过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好,他就在房车里,门开着你直接进去就行!”白子安恭维地笑。

时鸢点头,披了条毯子就去找秦楚。

拉开车门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并没有开灯,她摸黑在墙上找开关,但因为每个房车布局不一样,时鸢半天没摸索到,嘀嘀咕咕念叨让秦楚把灯打开。

正说着,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她肩膀一把将她推到墙上。

力道大的时鸢觉得骨头都要被撞碎,咬牙切齿骂人:“秦楚,你是不是疯了?”

一片漆黑中,她看不见秦楚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他很急促地呼吸着,这个呼吸节奏有些像动怒的野兽。

时鸢有些莫名,狐疑猜测:“你是不是喝酒了?也没闻到酒味啊,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气冲冲地连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