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丁宸也好奇地询问起老人家来:“奶奶,您是一个人在住吗?怎么没看到您家里其他人?”
“家里就剩我一个了!”老人家嗓音低哑。
丁宸有些同情老人,纳闷:“奶奶您没有孩子吗?”
“有,我有六个孩子,五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嫁出去了,但五个儿子还有我老伴都死在了这深山里。”老人颤抖着抬手指向正南面。
她房子的门是朝南开,手正好指向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夜色漆黑如墨,看不到一丝亮光,但此时却有一股阴风顺着门口灌了进来。
丁宸向来胆子小,一阵风吹来,他胳膊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但毕竟这会人多,大家都坐在屋子里,丁宸又壮着胆子继续问:“奶奶,你说的山是不是阴尸山?”
“胡闹,晚上不能提那山的名字!”老人家忽然瞪大双眼,一双枯槁老手抓住丁宸手臂厉吼,嘶哑音线像划玻璃的刀刃,异常惊悚!
房间灯光本就幽暗,老人家猛然凑近的狰狞面孔险些给丁宸半条魂吓没,他心虚地狂咽口水。
老人目光严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纪乐宁缩在黎泽川怀里,被黎泽川的冲锋衣整个包裹着只露出半张脸,但老人的表情还是吓到了她。
此时,黎泽川还没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好奇地看向老人家。
就听她继续说道:“在我们当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晚上千万不能说那座山的名字,要是谁晚上提了就会被山神抓走!”她瞪圆双眼,嗓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恐惧,就好像那山是能食人的妖魔。
丁宸表情都怂了。
阿飞却哈哈大笑,摆手道:“这种事我要是六岁以前听到或许会当真。”
老人家面色凝重地斜睨了阿飞一眼,痛苦道:“我们一家人几乎都折在那山里,你以为我会骗你?”这句反问堵得阿飞哑口无言,老人又继续说道,“在我们当地都管那山叫神山,但我小儿子七岁那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那山原本的名字,晚上说出了口,后来没多久我小儿子就失踪了,村民都说我儿子往神山里走了,我老伴和其他孩子一起去山里寻,结果一个都没走出来。”
提及伤心处,老人挽袖掩面,擦拭眼角的泪。
在场的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些发毛。
只有阿飞大胆揣摩:“那山的确很危险,但还没达到神乎其神的地步,毕竟我都在山里走了一个来回了,您当年难道就没怀疑过村民,有没有可能你小儿子当年就没有走进山里,而是被人拐卖或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你们一家。”
纪乐宁都在黎泽川怀里抖成了筛糠子。
黎泽川拍了拍怀里的小家伙,转头看着老人家越发凝重的面色,觉得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会走向不可控,几十年前的事揣摩真相已经毫无意义,及时打住话题:“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各回帐篷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还得早起。”
“好,睡觉睡觉!”丁宸打了个激灵,觉得浑身都冷嗖嗖的,不想再多听。
尽管黎泽川及时止住了话题,但不安已经病毒般在大家心底蔓延开。
第173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一行人起身准备出发时,生活助理小陈提出要退出队伍的请求,向黎泽川道歉:“黎哥,我出来是为了赚钱,但搭上命的买卖绝不能做,您就体谅体谅我,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还等着我养活,实在抱歉,我不能跟您一起去阴尸山。”
小陈刚开了一个头。
其他人也都纷纷打起退堂鼓,一下子站出来七个人都要退出。
黎泽川心里极为烦躁,为了启程顺利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没想到会临时遇到这种状况,提议给他们加钱,但要走的人全都心意已决,拿钱都留不住。
本来规划好的队伍,走了一大半人,现在就只剩下六个,除了黎泽川、纪乐宁,就剩向导阿飞,丁宸,还有两个保镖石杰和丁旺。
阵营调动让黎泽川心里很没底,犹豫要不要再增加人手。
阿飞打保票:“得了,那些孬货不去就不去,我们自己走,出发!”
阿飞是上次探险回来受伤最轻,且唯一愿意再次进入阴尸山的人。
黎泽川不能拖垮队伍士气,硬着头皮启程。
几人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乡野小道行径了六公里后,进入森林,起先路况还算好走,但翻过一座山攀登第二座山时,黎泽川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这里古木参天,高大密集的植物形态诡异,有些树直径可达数米,遮天蔽日,而且这些树身和树干都被苔藓覆盖,环境阴暗又潮湿。
走着走着,森林就会瞬间起雾,没有一丝征兆。
雾气弥漫时,能见度甚至不会超过两米。
脚下土层松软不平,深一脚浅一脚,有时还会踩进坑里,行进非常困难。
直线爬升的路段还需要手脚并用。
纪乐宁这段时间连续在医院治疗,体力很虚,走了六个小时,腿肚子都在打颤。
黎泽川要背着她走,但路况实在太差,背着走很危险。
只得走走停停!
漫长的旅途,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大家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天快黑的时候,几人腿都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分毫。
阿飞便寻了处地形相对平坦的地方,让大家搭帐篷过夜。
纪乐宁累瘫了,帐篷搭好后就躺在防潮垫上,全身都有一股被汗水侵蚀过的黏腻感,但没办法洗澡,只能用湿巾纸擦,但她累得气都不想喘,可身上有汗又睡不着。
黎泽川事无巨细的照顾着,给小家伙喂饭擦身子。
夜里,周围都是朦朦胧胧的野兽声,几个人轮流守夜,换着睡觉。
纪乐宁白天运动量太大,一夜无梦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