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茂然习以为常,并带着一丝凄凄惨惨戚戚的悲愤走进了教室。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宋辞直觉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合再看下去了,她不自在地扭过头,视线转入教室内,没刻意去留意,窗外的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地飘入了她的耳朵。
“我初中在你隔壁班,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女生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嗯。”唐诗没说记得也没说不记得,声音依旧懒散困倦,“去角落里聊吧,这里人太多了。”
两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宋辞也松了口气。
“初中隔壁班班花,她竟然也考上了,我记得她成绩一般啊。”严珊珊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她叫什么名字啊?长得还挺漂亮的。”沈媚的座位跟严珊珊的座位只隔了一个过道,迫不及待地打探。
“不漂亮也不敢在后门当众堵人啊。”严珊珊自动无视了她的问题,转头揉了揉宋辞的脸,“不过还是我们宋宋最漂亮啦。”
宋辞的脸像面团一样被她揉成一团,又白又软,严珊珊爱得不行,特别想啵一口,又怕宋辞被吓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宋辞脸上多了两道红印,被蹂躏的痕迹十分明显。
“我力气很大吗?”严珊珊懵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非洲拉拉,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叶茂然见缝插针地找存在感。
换做平常,严珊珊早拿书砸过去了,这会儿却没空理他,只满脸紧张地看着宋辞。
宋辞弯唇笑了笑,用力揉自己的脸,把整张脸都揉得通红,掩住脸上原本的红印子:“不疼呀,你看,像不像抹了腮红?”
严珊珊这才笑了:“像啊,太漂亮啦。”
“我的脸就是很容易红的啦,天气热会红,天气冷会红,不冷不热也会红,应该是面部毛细血管太丰富了吧。”宋辞有点苦恼地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辜,“初中的时候同桌是男生,看我的脸每天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还以为我喜欢他呢。”
“他长的帅吗?”
“不在我的审美点上。”宋辞措辞很委婉。
“普信男。”严珊珊皱着眉毛评价。
“也不算普信吧,老舍在《骆驼祥子》不是说了嘛,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所以他会误会也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乌龙,以至于一想起那名男生中考完以后一脸郑重且理直气壮地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的那幕时,她都忍不住想笑。
“你们男生都那样吗?”严珊珊侧身问叶茂然,“多看一眼就是喜欢,满脸通红就是爱情?”
“你别扫射啊,小爷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严珊珊不耐烦地打断,无情开口:“普信男。”
叶茂然:“我哪里……”
“总觉得别人喜欢自己是一种心理疾病,叫钟情妄想。”叶茂然刚说出口的话又被打断,宋辞闻声侧眸。
唐诗单手抄兜,懒懒散散地站在门口,眼神很淡,眸却漆黑,唇角勾着的笑意似有若无。
“你什么时候来的,班花示爱结束了?”叶茂然问他。
唐诗没回,他拉开凳子坐下,清亮的眼眸盯着宋辞,语调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所以你的前同桌,可能需要去看看医生。”
【第20章 漂亮】
宋辞不明白事态为什么突然发展到要看医生这步了,她眼神犹疑:“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唐诗的视线从她依旧泛着红晕的脸上移开,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一个好心的建议罢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心?”叶茂然看着唐诗,敏锐地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息。
“哦,对了。”唐诗像是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叶茂然这么一个人,侧头看着他,语气和神情都是难得的温柔。
宋辞很难形容,她觉得这眼神慈爱得像是父亲看他久未谋面的儿子,又或者是关怀的亲属去看望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总之让人毛骨悚然又莫名带感。
叶茂然也被他这眼神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唐诗故意停顿了几秒才慢悠悠接话:“总觉得别人不安好心也是病,医学上叫被迫害妄想症,这种病通常伴随着严重的暴力倾向,很有可能危害社会,建议在病情还不严重的时候……”他看着叶茂然,眼神还维持在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状态下,“直接枪毙。”
叶茂然:“……”
宋辞:“……”
严珊珊:“……”
狠还是你狠。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体委陈志军在上课前五分钟在班上催促大家下去集合。
底下的人大多还在埋头做作业,像是没听到他的催促。
宋辞也低着头,神情专注地在解笔下的一道数学题。
“体育老师说这次迟到的话要做二十个上下蹲。”
听到这话,班里的同学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往外走。
最后一笔落下,宋辞放下笔,慢吞吞地拧开杯子喝了一口水,挽着严珊珊下了楼。
操场离高一教学楼近,穿过学校拱门就直接到了入口,a班在操场入口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