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被外族占领,但这座城池却一点战争痕迹也没有。除了大开的城门,街道上多了些外族人,其余均与平常无异。
盛栾安来到了被占领的知府府衙,刚下马车,就有一个穿着红色华贵服饰的年轻男子飞扑了过来。
“皇兄,我可想死你了。”
盛栾安无奈一笑,将人从身上扒下来:“不像话,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身着红色衣服的男子嘿嘿一笑:“皇兄还是没变,还是那么正经,不知道正经的皇兄有没有将尤小公子拿下呀?”
盛栾安干咳了几声,终是忍不住敲了一下红衣男子的脑门:“咳咳,你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50.堂堂首领,竟是小跟班?
这红衣男子正是先帝的第七皇子,也是最小的皇子盛栾锦。
先帝在时,盛栾锦颇受宠爱。若不是三年前的皇位之争,盛栾锦不出意外将会在弱冠之后封王封地,成为一个闲散王爷。
然而他也逃不过命运的裹挟,太子被废后,不想争的他被母族势力架了上去,只是后来他一把大火烧了自己的宫殿,寻了个机会逃了出来,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只有助他出逃的盛栾安知道他还活着,就连盛栾川也瞒了过去。
盛栾安派人一路护送,后来盛栾锦提出要一个人出去闯闯,便只带了一个暗卫和大量的盘缠脱离了盛栾安的保护。
待在盛栾锦身边的暗卫每逢半年便会向盛栾安报平安,除此之外,只字不提。
所以当盛栾安收到盛栾锦长长的书信后,书信中的内容让他这个做兄长的感到不安…他的这个单纯的弟弟居然说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盛栾锦兴高采烈的在前引着盛栾安往内堂走去,走路一颠一颠的,像只活泼好动的兔子。
“皇兄,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小跟班拓跋栖梧。”
盛栾锦对着一位有着麦色皮肤,眼神锋利如鹰,有着明显狄戎人长相的男子向自家兄长介绍到。
“拓跋…栖梧?小…跟班?”
盛栾安有些不敢相信,拓跋栖梧他是听说过此人的名字的。据说是狄戎钦定的下一任王,结果遭到庶弟的陷害出走,后来杀回狄戎,将反对他的人都杀了。
那么危险凶残的人,盛栾锦竟称他为小跟班?
拓跋栖梧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哥,坐。”
盛栾安面露不善:“这声大哥,本王受不起,不知狄戎的首领为何有兴趣当本王愚笨的弟弟的小跟班?”
拓跋栖梧看出盛栾安的防备,也不恼,解释道:“机缘巧合罢了,不过大哥请放心。无论我什么身份,我这个跟班对主子可是一心一意的,不信你可问问栾锦。”
盛栾锦还没等盛栾安问,身体就不自觉的横在了两人中间,有些护着拓跋栖梧的意味:“皇兄放心,小梧他是个好人,真的!”
盛栾锦生怕盛栾安不信,又补充道:“皇兄,你看我在狄戎这两年,依旧白白嫩嫩的,说明什么,说明小梧他养得好啊,而且…这次提出要帮你的人是我,小梧他不知道,他没有利用我!”
盛栾安叹了口气:“栾锦,两年未见,你的胳膊肘倒往外拐了。”
盛栾锦见盛栾安态度缓和了下来,卖乖的挽着盛栾安的手臂,拉着他坐了下来:“嘿嘿,皇兄怎么能说是胳膊肘往外拐呢,这是内拐!自己人自己人。”
拓跋栖梧见盛栾锦如此维护他,也配合着暗示道:“栾锦,过来坐,你不是习惯坐我腿上了么?”
盛栾锦听了羞红了脸:“你…你少说话,别…别在皇兄面前丢了脸面……”
至此,盛栾安算是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咳咳,既如此,那便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盛栾安喝了一口茶,以掩饰尴尬。
“皇兄想怎么谋反啊?是直接打过去呢?还是继续像现在这样在边境捣捣乱施施压?”
盛栾锦一副天真的样子,好像谋逆从他嘴里说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盛栾安心思深,听出了自家弟弟的底气,便试探道:“直接打过去?栾锦你想得太简单了,先不说其他各地驻扎的军队,光是驻扎在这儿的军队狄戎未必能敌。若不是本王让这里的知府有意为之,真打起来狄戎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若说盛栾安是有心机的狐狸,那么拓跋栖梧则是狡猾的豺狼。
拓跋栖梧知道盛栾安在试探。但还是大方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或许狄戎兵力不足,那不知东南十几个部落联盟够不够与天佑城的军队一战呢?”
拓跋栖梧还没亮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盛栾锦就骄傲的抢答了:“啊,皇兄,忘了跟你说,小梧他现在还是部落联盟的首领,不过外边的人不知道,皇兄你要替我们保密哟。”
盛栾安倒吸一口凉气,他开始重新打量拓跋栖梧,拓跋栖梧也不惧盛栾安的目光,甚至直接说出了盛栾安的猜想。
“大哥是怕我有其他目的?大哥请放心,东南各部族对现在的生活都挺满意的,有我在他们也不敢造次,只是栾锦说想帮你忙,我便答应了,就当是我下的聘礼,这些诚意足够我娶一个天佑王朝的皇子了吧?”
“小梧,你又胡说什么!皇兄别听他胡说!我是真的想帮你!”
“好了,栾锦,是皇兄多虑了,皇兄自是相信你看人的眼光的。既如此,那便希望拓跋首领好好照顾自家弟弟,另外希望拓跋首领给那几个忠于盛栾川的官员施施压,尽量…尽量不要伤及城中百姓。”
“大哥放心。”
拓跋栖梧的语气中带着喜悦,一副得到长辈承认般松了口气。
“对了皇兄,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你在宫中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安子思的人?大概是一个琴师……”
“怎么?这人跟你什么关系?”
盛栾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盛栾锦说的这人大概率是安轻言。
对于盛栾安来说,安轻言是个矛盾的存在,他破坏了尤雪竹与盛栾川的感情,却又一次次的帮助尤雪竹化险为夷,他摸不准这人的目的,也查不到这人的过去,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宫中琴师。
“嗯,这是一个我对不起的人,子思是我在宫外带回来的,本来承诺了他,要护他一辈子,结果三年前,我没办法把他一同带走,只能将他安排进了尚音坊,希望他能远离我,远离灾厄,所以子思还活着吗?”
“嗯……你说的琴师是不是跟雪竹的身形有些相似?”
“嗯嗯嗯,对对对。”